风从虚掩的窗缝里吹进来，卷起摆在书桌上《申报》的边角。黑体的标题《别矣，1940》醒目又哀伤：“时间的计程，到今日又成一年，纷扰而凄凉的除夕，结束了艰涩而残酷的1้94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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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条新闻是租界ศ对不法经营的肃清——工部局在公共租界ศ内查禁赌博，逮捕了吃角子老虎机大王杰克拉莱。
“大少爷。修好了。”
“外面的人不能进去，里面的人不能出来。”警察说。
“如果真在这时候生了病，只能说命不好，”与柳晨曦说话的警察并非太刻薄的人，他捋了捋两撇胡子，说，“我们也是替人做事。”
“真是谨慎的选择。”柳彦杰说。
在柳彦杰心中它并不是交易，它是个让两人偷欢的藉口。柳彦杰不喜欢偷欢这个词，却想不出还能用什么形容他与柳晨曦之间做的事。
“你的船什么时候能到码头？”白三爷打断ษ柳彦杰乱ກ糟糟的思绪。
“我会通知你。”白三爷慢悠悠地说，他接过女招待递来的水烟。
“我没想到เ，你看起来很斯文，却很会打架，”柳彦杰靠在后座说，他的眼睛在研究柳晨曦，“而且是实战型。”
“在中国，只有体育专科的学生才学西洋拳。”
“私底下有两、三个弟兄说了几句。”阿冠低着头说。
阿冠抬眼谨慎地注意着柳彦杰的脸色，小声道：“提心吊胆，怕走夜路，怕再出事。”
柳彦杰更大的生意在歹土。
望着这片被战争折磨的土地，有些人难掩的是愤恨激动，向往光明与黑暗的搏斗，壮志成成保家卫国。而另一些人，他们难掩的则是即将发财的美梦。“国难财，也是财。谁会不想发财。是人，都会想过得更好。”柳彦杰是个对自己้非常诚实的人。
柳彦杰的生日在六月。柳晨曦从橱柜里找出一本写了柳彦杰名字的病历。那是柳晨曦刚开医寓时，给柳彦杰办的。他每次生病总是自己替他看。病历上有柳彦杰的出生年月。看到病历上写的日子，柳晨曦记起去年到乡下参加陈琦婚礼的那个夜晚。柳彦杰说过自己送他了礼物，想到那礼物，柳晨曦突然感到เ脸上有些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