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情况怎么样？”白三爷打起精神，坐直身子。
“他们是来查货的？”
柳晨曦在身后男人的押解下走过阴暗的走道来到底楼ä。灯泡孤零零地吊在天花板上，两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正在擦手里的枪。柳晨曦看到一个ฐ被丢在地上的钱包，里面的钱已经被掏空，周围散了不少碎纸片。柳晨曦看出那是过年时自己与柳彦杰合拍的照片。柳晨曦强忍住心中的愤怒。其中ณ一人看到เ柳晨曦下楼，走上前，和柳晨曦身后的男人鬼鬼祟祟地耳语了的几句。他似乎得到了什么เ指示，找来一条麻绳狠狠地将柳晨曦的双手反绑起来。柳晨曦不合作，下巴๒立即被对方揍了一拳。他顿ู时感到嘴里涌起血腥，嘴角火辣辣地疼痛。出门前，另一个男ç人在柳晨曦的嘴里塞了一团布。
满月的日子，月亮却没有出来。院子里树影重重，像一道道阴森的幽灵。除了押解柳晨曦的男人，另两ä个黑衣人也一同尾随走出房子，紧紧跟在柳晨曦身后。柳晨曦感到เ他们的眼神就像毒蛇一般凶狠，随时可能ม用他们的毒牙咬断自己的脖子。
美娟抽筋似的动了起来，反身把门关上，又利ำ落地插上了插销。她害怕地面对着门站在屋子里，全身发抖。
“放手！”柳晨曦低声喝道。
电å话很快就通了，柳晨曦将柳彦杰的事同周景说后，周景也相当吃惊。“柳老板不会有事的，他为人一向谨慎。我先替你到局里打听打听，过会儿到你那儿去。”周景说。
“柳医生，我懂你的意思，”电话那ว头周景沉默了一阵，又说，“不过着急也不是办法，你在家等着，我一打听到消息就过来。”
第二十章
柳彦杰坐在车里，经过愚园路地丰ถ路时，看到一栋十分气派的洋房牌楼ä前挂着写有“国乐่”字样的旗帜ຒ。
“没有。”
“没有。”
“走吧，我们回医寓。”柳晨曦回望被封锁的西摩里。老虎窗上的旧窗帘死死地贴在玻璃上，都是灰黑灰黑的。
在医寓，由于忙碌，一天一天的，柳晨曦一直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初夏，患痢疾的病人比前阵子要多。柳晨曦每天会总会遇到几个，他准备再购进些治疗腹泻的药物。这事情要与柳彦杰商量，码头已经不让中国船运货，陆路上也都不太好走。柳彦杰总是有办法的。晚上同他说事，是最能成功的。
柳晨曦已๐经完全从激情中清醒。他在一旁的柜子前整理信件。在合上报纸时，他幽幽地开口。“上海如今畸形的繁华能维持多久ื，早晚是要散了的。”
屋外，有人扣响了房门。是刘福，他传二太太的话，要二少爷下楼帮她看牌。
灯光有些暗淡，偶尔有几束亮光，明暗交错在舞池里显得特别ี强烈。柳彦杰看不清他的表情，只依稀从一个个弧形羽步里看出他优雅的身姿。
“我将来要做军人，学什么跳舞。往后我就是那拿着枪杆子保护你们的人。”周景一向不喜欢做软绵绵的男人。
“你那几招能要人的命。”柳彦杰说。
柳彦杰沉默着不说话。
“是，柳老板！”阿冠站得挺直。
“阿冠，”柳彦杰收回视线，“找人把三楼ä打理打理，看看还能不能腾几个房间。到时候，把我这里的东西搬上去。二楼都做生意用。”
鸦片烟窟是个很赚钱的买卖。柳彦杰起先也想过。但那东西是个麻烦货。他不是怕害人。害人的事他做得多了。他是怕害了自己。要是不小心沾上了就甩不掉，人弄得不死不活的，再多的钱也没力气花。白三爷五年前那要死要活的样子，柳彦杰至今还没忘记。
就在满地妓院、烟窟丛生的歹土上，柳彦杰做起了同样很能赚钱的买卖——赌场。他还给自己的赌场起了个风月的名字，叫做——银岭。老胡的儿子就被柳彦杰安排在银岭做事。赌场和贩米的利钱相比那是差ๆ太多了。同样担的风险也差太多。每个山头都有每个ฐ山头的“土地”，歹土也有歹土的，有“土地”护着，柳彦杰才可以放心自己的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