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是这家伙出事了，李殿赋“啪”地连连击掌，大家都看他，他旁若无人，接着哈哈大笑，希望小屋里的胡处能够听出是他在笑。这时候用“失去的是锁链，得到的是整个ฐ世界”来形容他的心态，再恰当没有。
老赖再读报，嗓音直逼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播音员。不会儿两位处长从小屋里出来，钱处长推门离开，叶副处长坐回来阴郁地对大家说，经查胡处是反动组织的成员，为ฦ了纯洁革命队伍，赤卫队宣布从即日起，开除卢有林的队籍。她叫个ฐ年轻人马上写开除声明，及早贴出去。
追认马大夫革命烈士事邱大妈向董主任请示，董主任说充其量马大夫也就是个ฐ被冤枉的好同志，不能追认。她把情况和马太太说，马珊和石敢当抢着说革命烈士的称号比什么都重要，宁可不要被红卫兵抄走的家具，宁可还住间小屋，也不能不要“革命烈士”。
第二天邱แ大妈把介绍信送来，老雷爱人说仔细看过邱大妈给的材料后，觉得马大夫出身劳动人民，给新四军买药，又是先进工作者，入党积极分子，真是个好同志。她正正眼镜，说：“别的都好写，就是死这段不大好写。主任，‘眼镜’虽说是打砸抢分子，可是红卫兵还是好样的，革命闯将。马大夫死——不是，马大夫牺牲不能说是叫红卫兵打死的，说逼死的自杀也不好，听说‘眼镜’出身是革命干部。我想这么写——”她初步构思是这样：马大夫童年饥寒交迫沿街乞讨，被地主的狗咬伤大腿，于是从那时起，立下了解放全人类的志向。青年时代以行医为掩护，屡屡刺๐探敌人情报。不管是土地革命时期，还是打鬼子解放战争时期，他都冒着生命危险为革命队伍买药传递信件。至于申请加入中国共产党，解放前他申请过，但是党组织要他作人士，说这样更利ำ于革命事业。解放后他又红又专，数十年如日，坚持学习毛主ว席著作邱大妈越听脸拉得越长：马大夫越“革命”，她的罪过越大。电子书分享网站
天下雨，李殿赋上班没骑车，他想搭报喜的大轿车顺道回家。雨停了，人们站好队伍准备出发，突然队形大乱。小说上传分享
两派的队伍是面朝机关大门站的，以大门为ฦ基准，总有拨人站在大门的右边拨人站在大门的左ุ边。福至灵开，站在大门右边的那拨人，质问站在大门左边的那ว拨人，为ฦ什么เ让他们站在右边？显然是别有用心。
李殿赋比局长个高，他压低身子凑近他。斯副局长嘴动了几下，李殿赋触电似的倒退步，陌生地打量他，接着抓住他的手，哽咽地说：“我谢谢您我谢谢您，老大哥呀我的老大哥呀。”
李殿赋攥住斯副局长的手不放，真诚地挽留แ他，说请病假陪他逛陶然亭，中午再去鸿宾楼吃饭。龙新芳旁边不住擦眼泪，她现在觉得，这个晚上的担惊受怕——值！
李露去学校找自己的事情，马珊没有告诉妈妈，石敢当走后马太太这个气。马太太两口子是解放前夕结的婚，除了结婚仪式上照的几张相，以后马太太以各种理由拒绝和丈夫单独合影，逛商场去公园也都是家人块去，夫妻俩几乎ๆ没有结伴出过门。什么เ是女人的温柔与关爱，马大夫没领教过。平时上班他穿得窝窝囊囊，单位的同事都猜测马老师的夫人是个邋遢女人。马大夫撞碑身亡，女人的良心发现，马太太恨自己这么多年对不起丈夫，不问冷暖。也是从那天开始，邱大妈成了她心里的第仇人，后面排着的就是李殿赋。她已经和马珊交代过了，要她断绝和李露的来往。
革命时期的发展“天等于二十年”，短短这些天的社会实践，还有家庭发生的不幸，让个二十岁的姑娘想问题的深度和广度都起了质的飞跃。爸爸曾经说过，入了党，就是共产党的知识分子。那时她还不理解，现在明白，活在世上，个人或者个家庭必须得有靠山。这个靠山有无和大小，决定了这个人或者这个ฐ家庭能否生存和生存的好坏。石敢当他们家的个亲戚，解放前给蒋介石当警卫，却让石敢当父亲从老家接到北京，藏起来。同样是坏蛋，结局不同，靠山在起作用。
“齐叔叔？哪个齐叔叔？”亚茹他妈扶住陀螺，看李岚。二丫头说齐叔叔就是齐主任。“操他妈的，他住你们院？他住的还没我们紧张呢，凭什么เ他住？操他妈的。”亚茹他妈用陀螺砸做活的簸箕，簸箕翻到地上。
亚茹他妈翻身下炕，蹬上只鞋，蹦着蹬另只鞋，嘴里说着“找丫挺的算帐去”。穿好鞋推门出去。
“百年？好家伙，毛主席今年都七十多了吧？斗ç争百年谁领导咱们啊？”邱大妈说，眉头皱起。
“什么二百？二百五。”小芹说。
李殿赋的工ื作单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不管部，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上级要派工作组的消เ息。即使派，冲他和领导的关系，不向他保密就是好事。他摆弄摆弄门帘上的挂钩๗，看两个女人，故意作出欣赏小孩子过娃ใ娃家的神色，然后转身回自己的书房，内心不免惆怅。
“你分析得真好！”马太太指头翘指李殿赋，笑眯眯地，“我就盼望着运动赶快结束呢。讨厌死了，就应该把这些坏蛋抓起来，统统抓起来，像日本鬼子似的，挖个大坑，好大好大的坑——”她两条胳膊伸出老远划个圆，“像北海那么大的坑，把他们都活埋！”瞬间她目光凶得像饥饿的野兽，李殿赋看见迟疑地发了下呆。
“不行”齐老头子再推回来。
“您真是的”李殿赋又推过去。
他们俩隔着桌子，个坐着个ฐ站着，推来推去最后装粮票的纸包停在他们两人的中间。
“坐——”齐老头子站起来。李殿赋点头答应着，回身准备坐到墙边的凳子上。“坐这儿。”齐老头子指自己้办公桌跟前。“哎——”李殿赋走到เ墙边已经坐下，听了齐老头的话，他答应声，两手扶着凳子两边，凳子铁这屁股，猫着腰走到齐老头子办公桌跟前。“来——”齐老头子掏出根烟。“抽我的。”李殿赋连忙拿出自己的举ะ上。齐老头子接过去，把自己的朝李殿赋跟前递递，说：“换换。尝尝我们劳动人民的。‘经济’的，七分盒。”
两人换了烟，点上，李殿赋吸口，说味儿不错。齐老头子拿起茶缸子，问李殿赋喝不喝？李殿赋连忙摆手。“你可真敢说，怎么能说毛主席羊头狗肉？”齐老头子问，样子挺烦恼，看得出内心着实为ฦ哥们儿着急。李殿赋说是口误，自己年轻时追随共产党，怎么เ能够骂毛主席？齐老头子咋吧下嘴，看着装粮票的纸包，说：“老李啊，从民国三十六年咱们就认识了吧，也算是老邻居了，你说你，怎么弄的，到เ今天啊——”齐老头子手敲桌子，遗憾地摇头，“你说，咱们要是早点交上朋友，何至于这么闹呢？我这个人，特仗义แ。”
“是是是”李殿赋连连说。
“哎，我问你句，当初没看出我老齐的能ม力吧？”
“没，没有。眼拙。”
“没料到เ我老齐今天能当主任吧？”
“有眼无珠。”
街门响，跟着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李殿赋急忙把装ณ粮票的纸包往齐老头子跟前推，他迅速揣进怀里。进来的是邱大妈。她办事处下班回来，听说齐老头子把李殿赋叫到办公室谈话，怕李殿赋挨欺负，过来看看。
齐老头子和李殿赋站起来迎接她，她问谈的怎么样？齐老头子说还行，认识比较深刻。头回看见齐老头子对李殿赋这么友好，她看看李殿赋为他高兴。“主任，原来我们准备叫他明天开始扫茅房，和傻子。看他认识还算深刻，您看还用的着吗？”齐老头子问邱大妈。邱大妈高兴地说，认识深刻就别介了呗。
回到家，龙新芳看李殿赋精神沮丧，问他是不是给粮票齐老头子不要？李殿赋说：“他不要？他不少要！我觉得邱大妈对咱们挺好的，咱们也没给过她什么值钱的东西。”
李殿赋离开后，邱大妈和齐老头子谈了会儿工作，然后分头回家。路过公共茅房，齐老头子溜进去。茅房里没人，他打开纸包，六十斤ภ粮票有“全国”的有“北京”的，各占半。他把三十斤全国的拿出来，装进另个口袋，回家只把三十斤北京的交给老婆。三十斤ภ全国的他准备讨好马太太。
第二天齐老头子意外来参加2๐2号的天天读。因为ฦ涉嫌往猪耳朵里面塞钱，天天读已由北屋换到东屋进行，负责人也换成刘英。齐老头子来了之后宣布，今后天天读由龙新芳负责。书包网b2想百万\小!ำ说来
第三章
第三章
有些猝不及防，龙新芳结巴着说自己不是贫下中ณ农，负责的事还是让刘ถ英干吧。齐老头子说不行，是不是贫下中农不在出身，而在思想。刘英质问自己思想怎么啦？齐老头子说刘英思想好，龙新า芳思想也好，但是龙新芳认识字，所以天天读负责人由龙新า芳当更合适。刘ถ英赌气把手里的毛主席语录摔在桌上，以后连着好几天不跟龙新芳说话。过两天胡同里遇见齐老头子，李殿赋感谢他的关照。
这天等着吃晚饭，站在院子里李殿赋和亚茹爷爷闲扯。“快去看呀！抓齐老头子呢！”宋家媳妇从外面跑进来，只脚跨进屏门叫声，完了转身又跑出去。院里的孩子窝蜂冲出大街门，亚茹爷爷也跟着往外跑，着急趿拉的破鞋掉了。“李先生，等等俺。”他转身用脚指头勾鞋，嘴里喊前面的李殿赋。
齐老头子家的院门口前围了群人，齐老头子坐在台阶上，死命抱着门墩，个ฐ解放军正用力地拉他，他拼命地叫冤枉。刚ธ剃๙完头，他鬓角上还带着痱子粉。“冤枉什么？！”个中年便衣踹了他脚๐，转脸对群众说齐老头子是汉，“微山湖惨案”就是他带鬼子进的庄儿。解放后直在找他，十几年过去，总算找到他了。
围观的孩子朝齐老头子吐痰扔石头，齐老头子捂着脑แ袋叫“哎呦”。李殿赋愣愣看着他，总觉得是在梦里。“操你娘个汉！啊——呸——”亚茹爷爷吸鼻子使劲，口黄痰飞到齐老头子身上。齐老头子擦着身上的黏液，对着亚茹爷爷喊，说他可没做对不住他的事。邱大妈闻讯赶来，她手里拿着把苍蝇拍子，到跟前“啪啪”地拍打齐老头子的脑袋，问去年大树底下的小字报是不是他写的？齐老头子说不是。邱แ大妈不信，再次用苍蝇拍子打他。齐老头子哭着说，他要是能ม写出那么顺溜的文章，早当国家干部了。
齐老头子被公安局的人带走，群戴红箍的工人进去抄他的家。齐老头子的父母坐在屋外的台阶上哭，他老婆和孩子老老实实站排。工人把齐老头子家的东西往汽车上搬，李殿赋看见自己那年送给他的几样家具。
从齐老头子家还抄出台收发报机，个解放军举着，眼睛瞪圆，说齐老头子这个汉现在还在和敌人联络，挖出这么个隐藏很深的汉特务，是无产阶级的伟大胜利。“无产阶级万岁！”解放军同志举着拳头高呼。
“无产阶级万岁！”群众跟着喊。傻子喊完，返身往家跑，边跑边不断高呼无产阶级万岁。进了家，他对他妈说：“妈，齐大爷是汉，给抓走了。明天让齐大妈扫茅房！”
傻子他妈患有严重的腰椎病，长年卧床不起，听见儿子的话，她“腾的”从铺板上坐起来，笑得像个ฐ开花馒头。
李殿赋和亚茹爷爷往家走，亚茹爷爷问他为什么不打齐老头子，解解气，过去他那么欺负他。李殿赋说自己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尽琢磨着个ฐ工人阶级怎么下子成了汉？进了院子，亚茹爷爷拉住李殿赋，问他：“李先生，还记得俺说的‘冬天打雷，遍地是贼’吧？”李殿赋点点头，“怎么样，俺说的对不？您说，这个齐老头子是不是贼？”李殿赋正后悔没扇齐老头子俩耳光，顺ิ口说不但是贼，还是大蟊贼。亚茹爷爷叉开腿，对着北屋嚷嚷道：“您说，八号段家二姑娘骂毛主ว席是不是贼？是贼吧。二十号温家两口子右派翻天是不是贼？是贼吧。俺们小子他们书记局长科长都是走资派，是不是贼？是贼吧。马大夫俺看也是半个贼，要不红卫兵干吗打他？‘冬天打雷，遍地是贼’，谁说有错？谁要说有错站出来，俺跟他理论理论！”
李殿赋瞟北屋，那ว边静悄悄跟沙漠似的。亚茹他爸从东屋出来，嘴里叨咕着把老爷子拉进屋。
这天晚上李殿赋家里的气氛如同过年般。李殿赋念叨了好几遍，要打电话把齐老头子被抓的喜讯告诉李露李雯，让他们早点分享幸福。说起那ว年爸爸扫茅房齐老头子的孩子扔石头，小儿子说哪天打小八子顿，二丫ฑ头说现在就下手。小儿子又说他看着齐老头子家里抄出来的收发报机，像是台老式的矿石收音机。爸爸忙说公安局的人哪能那么เ笨？连矿石收音机发报机都分不清。
大树底下召开批判齐老头子的大会，老雷两口子发言用的时间最长言辞最激烈。老雷说齐老头子十恶不赦，早就看着他不是个好东西；老雷爱人说要动员女儿和女婿离婚，划清界线。他们共同声明，批判大会齐老头子即使到场，他们也这么说。
小儿子真的半路截住小八子把他打顿。大早还没上班，齐老头子老婆进到院子，堵在屏门外面骂开了。李殿赋嘱咐家人别ี理她，过会儿她骂累็了就走了，说完他准备去上班。
齐老头子老婆看见李殿赋从屋里出来，喊道：“我说，嘿——，管不管你儿子啊？他打我们小八子。你这个ฐ爹怎么当的？揍出儿子不教学好。今后叫你儿子生孩子没儿。”
李殿赋置若罔闻，推起自行车朝屏门走过来。齐老头子老婆叉开两腿，两臂伸开，形成个ฐ大字。“让让，我得上班了。”李殿赋说，自行车轱辘抵住屏门的台阶。
“你甭走，干吗打我们小八子？”
“什么เ时候？我没看见。”
“你他妈的别ี姓‘李’了，姓李的不讲‘理’。你不讲理是不是？你不讲理我也不讲理，我操你八辈祖宗，我操你们大家子。你走吧，出门就叫汽车轧死，嘎嘣๑嘣轧死你。”齐老头子老婆嘴角泛起白色的泡沫。
“你还厉害什么？汉，日本人的走狗。”李殿赋说。
“你他妈的是汉，你他妈的是走狗，你他妈的是蒋介石的汉，你他妈的是蒋介石的走狗。我操你老祖宗！我操你妈的逼！我操你妈的大血逼！”齐老头子老婆骂句跳起来下，同时两只手拍下屁股，圆滚滚的皮球似的。
这么เ多年受她老爷们儿的欺负，过去忍气吞声讨好送他粮票，现在真相大白，这老婆子还这么嚣张。李殿赋不客气了，严厉地问：“你拿什么操？”
齐老头子老婆张了几下嘴，结巴着说不上话。李殿赋和齐老头子老婆这么吵着，“北屋”“东屋”和龙新芳都站在旁้边，李殿赋俏皮话出口，刘英他们哈哈大笑。亚茹爷爷用烟袋锅从后脖领子伸进去挠痒痒，呵呵笑着看李殿赋，说：“李先生，您说粗话都比俺们有水平。”这话又招来阵笑声。
亚茹弟弟和北屋小子刚起床，眼睛上尽是眵目糊，不明白大人为什么突然这么高兴。但是既ຂ然他们高兴，定有道理，于是也跟着笑。
龙新芳窘迫地脸红，埋怨地看丈夫，又嫌恶地看齐老头子老婆。齐老头子老婆这时候退到屏门外面，眼睛眯着，仇恨地盯着李殿赋，身子侧着，手伸进裤兜掏什么东西。龙新า芳是在“基层”长大的，中国人民斗智斗勇的故事见得多听得多，看见齐老头子老婆的这个造型，个不祥之兆掠过。就在她判断分析的档儿，齐老头子老婆从裤兜里拿出个ฐ什么东西，龙新芳顾不了那么多了，大吼声，个ฐ饿虎扑食将齐老头子老婆撞个脸朝天。
齐老头子老婆仰面躺在地上，惯性作用龙新芳也趴在她身上。周围的人还陶醉在李殿赋“拿什么操”的乐趣中ณ，突然看见两个女人摞在起，躺在地上，都莫名其妙。姜还是老的辣，关键时候还是亚茹爷爷起作用，“给俺打她！”他大喊——齐老头子老婆手里拿着自己的骑裆布。
尽管龙新芳发现的早，还是慢了半拍，李殿赋肩膀上着了下。听见亚茹爷爷喊，他也看清楚齐老头子老婆手里拿的是什么。他撒手，扔掉自行车，几下把外衣扒下来，对着她喊：“你赔！你赔！”
齐老头子老婆被22号的革命群众打得走路扶着腰。针对她的这种阶级报复行为，副股长在大树底下召开批斗大会。他请李殿赋上台，讲讲和汉老婆英勇斗争的事迹，李殿赋实事求是说是亚茹爷爷领导的这场斗争。副股长又请亚茹爷爷上台，亚茹爷爷不上去，坐在下面说：“这娘们儿，脱裤子也比这强啊。不打，等啥啦？”全场哄堂大笑。他也笑，脖子上暴出青筋。
革命的洪流是任何人阻挡不了的，胡处齐老头子前后缉拿归案，这是无产阶级的丰ถ硕成果。尽管有羊头狗肉的不幸，到这时李殿赋心身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愉快。到เ了单位他跟同事谈论齐老头子，回到家他跟邻居谈论胡处。说的次数多了，怕人家烦，他自觉不再讲述了，但是在心里自己跟自己念叨。随着时光的流逝，再激动人心的故事也有淡化的时候，渐渐的，他内心的那份好心情也趋于稀薄。到了最后，想起胡处和齐老头子二人，他竟然有点闷闷不乐่。这叫他有些奇怪，继而叫他气恼。他强迫自己高兴，尤其有外人在场的时候，说起胡处和齐老头子的伪装被揭穿，外表上他还是眉飞色舞的。可是剩他个人的时候，他默默不语，能够动不动坐好长时间。怎么会有这种状态呢？他自己也说不清，莫非真是勇士没了敌手之后的种怅然？患了忧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