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祝平问：“你以后怎么办？”
第二天铁戈把祝平的信托外劳的犯人发了出去，半个月以后江茜和她母亲起来接见，恰巧铁戈的父母也来接见，这样铁戈正好看见了江茜。在铁戈眼中这个武汉姑娘的确长得很不错，米六五的身高和祝平非常般配，身材苗条，文文静静的模样，只是满脸愁云，悲悲戚戚。江茜按祝平信中的要求送来鲁迅的呐喊和彷徨，还送来个ฐ精美的碧绿色的瓷杯。
第二个节目是沈明高的二胡独奏春江花月夜。刚ธ才听了闹闹哄哄的金蛇狂舞，现在再听听委婉缠绵的轻音乐，那感受绝对不样。沈明高半闭着眼睛如醉如痴地演奏着，脑袋高高昂起，那嘴龅牙齿就显得更龅了。明礼和大脑壳则以扬琴中阮伴奏。他们是老搭档了，平时没事几个ฐ文艺爱好者就在楼梯后自娱自乐，早已是驾轻就熟，把春江花月夜这五个字演绎得恰到เ好处，你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感受到张若虚这首千古流芳的名作中那悱恻缠绵的意境。
随着音乐响起，铁戈动情地唱道：
刘武汉有点怕：“万干部晓得了么样办？”
不会儿刘武汉从澡堂的窗户递进来五包烟，铁戈ຖ忙不迭地对着澡堂的窗户大抽特抽。为了不把号子搞得雾气狼烟的，他使劲把烟吹向澡堂。
92第九十二回反潮流邵平下贬五中ณ队
反潮流邵平下贬五中队
“不是，黄城县把我们打成了北决扬分子。”
“这是般人的想法，当官的才不管那些。他们手上有权，说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想判你几多年就判你几多年，这年头是有权的说了算。说起我的案子也蛮好笑，六八年武汉的三钢三新得势，我搞了张购货券่，买了台上海产的八管半导体收音机，这是当时中ณ国最好的收音机。六九年七月二十号我从收音机里听到美国之音说美国宇航员登上了月球，我把这个ฐ消息说给大家听。后来又有天我打开收音机突然听到播放中ณ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接着听到个男ç人以很快的语速开始播音：‘解放军之声广播电å台，解放军之声广播电台，把刘少奇同志打倒是违反宪法的。毛泽东搞文化大革命是毁灭文化，毁灭文明。’播完这段话那个电台就停了。千不该万不该我把这件事也说出来了，后来就以反革命收听敌台罪把我逮捕了。我被捕受审时公安局的人问我为什么要买这么好的收音机？我反问他上海ร为什么要生产这么好的收音机？其实他是要套我的话，买这种好收音机是为了收听敌台，你说这些狗日的东西无聊不无聊！”
铁夫越说越激动，嗓门越说越大。
“为什么？造反当官，这还用问吗？”这样的问题铁夫认为太好笑了，简直不值提。
年三十早上吃了份武汉特产——扯糍粑，铁戈吃完后匆匆洗漱了钻进被子呼呼大睡，像这样上通宵班他还没有经历过。十点多钟刘ถ武汉把他叫起来吃饭，各组有的在走廊有的在球场上围成圈，把各人的碗放在地上分菜。中ณ午的菜是份干子烧肉，外加几块炸猪排。
刘武汉悄悄地告诉铁戈ຖ：“来往信件都要经过干部检查，注意信的内容和措辞，不该写的莫写，不然干部不发，还要搞你通。第封信无非是问候家里人，主要目的是让家里人晓得你在这里，以后好来接见。”
王子卿在走廊上的张桌子上忙着用白油漆给大家印字，众人抱着自己的衣服裤子排队等着。
成飞边清理衣物边咬牙切齿地骂道：“臭表子养的，这是哪个小狗日发明的？”
“斯大林杀了布哈林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好像还有图哈切夫斯基元帅，别的不太清楚。”
这些问题铁戈从来没有想。他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要热爱毛主席，热爱共产党，热爱社会主义แ。每次吃年饭时铁夫总要用筷子指着桌上的饭菜教育全家人：“没有毛主席共产党，哪有这么好的生活？这些菜你们的爷爷奶奶都没吃过。我六叔就是地主，我给他家放牛时看见他喝酒，就个豆腐熬大白菜，个ฐ山上采的蕨菜，平时也见不到肉。”
黄方说：“我也是打中ณ锋的，就是进攻时太单调，很容易被防死。”
铁ກ戈告诉他：“不是个子高就能打中锋，个好中锋要有过硬的中ณ锋技术。中锋除了进攻以外更多的是策应掩护队友进攻，千万不能拿球就想到进攻。别人把球传给你不见得就是要你投篮，你要为你的队友创造进攻的机会。学打篮球悟性很重要，死脑筋是打不出来的，当然最重要的是篮球意识。”
“吃‘夹糖饼子’就是两个人前后同时打这个人的前胸和后背。‘前三后四’就是个人打前胸三拳，另个ฐ人打后背四拳。”
“打夯就是四个人抓住个ฐ人的手和脚，像打夯那样往铺上砸。”
铁戈怒目圆睁还在继续骂：“秤钩๗子，趁你铁ກ大爷的手被捆住你可以打个够，反正我现在也还不了手，你就再过把瘾！”
铁ກ戈大喝声：“动手哇！”
不堪屈辱逃离设备厂
话说转眼到了七六年六月底，办学习班和在五七农场监督劳动已经十个月了，铁戈望眼欲穿却得不到任何结论。他直在考虑个问题，为什么案子到现在还不能结案？为什么自己没有问题却被打成反革命？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根本没有什么反革命集团，如果这个假设能够成立的话，那么这就是个假案，是个阴谋。虽然目前没有证据证明这推论，但从自己的遭遇来看是极有可能的。如果能从根本上把这个案子翻过来，那么此案所牵涉แ的人岂不都解脱了吗？这个想法自从学习班出来以后直在他脑แ海里萦回。住学习班被打成反革命的日子真是生不如死，个人政治上的清白比什么เ都重要，他还有大半辈子的路要走，他不能在沉沉黑夜里走完这生。
正是：此生欲知牛棚味，请君进来自品尝。
51第五十回网打尽童国兵疯狂逼口供
“三换小吉普？换什么小吉普？”
“武汉吉普北京吉普不就是台车吗，这也值得大惊小怪的？”铁ກ戈没有多想。
何田田à笑道：“那玩意儿有点像东北的大茧蛹。”
“就是种柞蚕的蛹，那蛹有人的大拇指那么เ大，蛋白质含量很高，营养丰富，东北人都爱吃。”
关于“九三”事件的情况中央采取“内外有别ี有步骤”的逐级传达方式：先党内后党外；先高干后般干部；先干部ຖ后群众。
过了几天各连的住处全都响起了急促的哨声，连长们声嘶力竭地吼道：“紧急集合！到大礼堂听传达中ณ央文件。”
“我操，沈冲命大，幸亏到เ部队去了，要是还在红州ะ不把他整死也要整个半命。封老大现在做什么？”他十分关心封老大。
“唉，造化弄人哪!前几年这些人在红州城也是跺脚城墙都得晃三晃的风流人物，如今个ฐ个整得灰头土脸的，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我看这中国人整起中国人来比他妈日本人还日本人，你就说姜军才十四五岁的中ณ学生，牢也坐了回，学习班办了三四次，现在连人在哪儿都不知道，这帮王八操的！”铁戈骂道。
回到城里走亲戚。
怀里抱着只老母鸡。
“铁ກ戈这话说得有道理。共产党和国民党本来是水火不容的，日本人来了，国共两党就致对外，赶走了日本人再解决自己的事，再分个高低。咦，铁戈ຖ，我发现你现在有点头脑了。”封老大夸道。
“后来要不是毛主ว席出面，朱鸿霞胡厚明他们还关在牢里，所以我说这是亲痛仇快的事。”姜军说。
“明天上我家吧，我家有好几柜子书呢。”姜军说。
“谁敢抄我哥的家？反了他了！”
七月二十五日在天安门广场召开了有百万人参加的欢迎谢富治王力凯旋北京的群众大会。
七月二十七日林彪亲自主持会议，撤消了陈再道武汉军区司令员钟็汉华的职务武汉军区政委。牛怀龙8๖201部队师长蔡炳成8201้部队政委巴方แ庭武汉市人武部部长等人也被整肃。
沈冲说：“我爸是河北保定人，原来在部ຖ队上就会喝酒。五七年反右被批判，说他同情右派斗争不力，后来内定右派限制使用，从那时起他就经常借酒浇愁。我上初中后他总让我陪他喝酒，来二去我就慢慢学会喝酒了，现在还真有点小酒瘾。”
沈冲反唇相讥：“你是独生女，老妈还不是惯你。”
“那不行，这可是去见毛主席呀，你定要给我办到！”铁戈叮嘱道。
当晚姜蜀明把红卫兵证和个红卫兵袖章交给铁戈：“沈冲真够意思，他把介绍信的人数写成十个，但实际上去的只有九个ฐ人，这事就办成了，没想到这么简单。”
“你就牛吧,去晚了油条包子都没了，你就等着喝稀饭吧。”铁戈和姜蜀明调侃。
姜蜀明的父亲姜城原来是梁湖县个小学的副校长，九六三年姜城从梁湖县中学调到红州地区农校任教导处主ว任，也算是升迁。梁湖县是红州地区在长江南岸唯的个县，姜城调到เ江北离老家罗畈县更近，回乡探亲更方便，这也是他要求调动的个主要原因。另个ฐ原因则是因为ฦ红州地区教育质量最好的小学和中学，都在红州ะ地区专员公署所在地红州镇。
“你说的那是中医，我们学的是西医，学习都是循序渐进，不太难。我还抽空到เ监狱里去看我哥，他离这里只有站路。”
何田田惊喜异常，没想到เ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她想知道的东西。自从铁戈被捕以后就如同人间蒸发样，再也得不到他的任何消息。
“这么说你哥关在省模范监狱了？”
铁ກ瑛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再也不肯开口。何田田急了，央求铁瑛把通讯地址说出来。
铁ກ瑛看她急得都快哭了，只得如实相告：“我哥不准家里人把他的地址告诉你，他说因为他太爱你了，他不想耽误你的青春和前途。他说他的前途已经被毁了，何必再搭上你？”
“铁瑛哪，你知道吗？爱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哥哥现在是最困难的时侯，我怎么能只顾自己抽身离开？我和他在厂里谈朋友时大部分时间都是百万\ຒ小!ำ说学习，我们看马恩列ต斯毛的著作，看鲁迅的书，看哲学政治经济学，看各种小说，看完书我们就交换心得体会。我们谈保尔，谈牛虻，谈江姐，谈雷锋，谈理想，谈信仰。我们最信奉的就是保尔的那ว段话，哪有反革命这样如饥似渴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我们厂上至老干部，下到普通工人都知道他是被王为仁陷害的。那年头反革命帽子满天飞，中央那些大人物都打成了反革命，何况你哥个小小老百姓？我坚信他不是反革命，他是中国千千万万被诬陷的人当中的个，他的问题迟早ຉ是要解决的。正因为如此我才坚决地等他，也是等我心里个不死的信念！”
何田田在和铁戈分别两ä年之后，终于发出了第封信。她不敢写过多的内容，但有点她已明确表达出来：铁戈，我仍然如既往的爱着你！
有分教：
寸寸相思寸寸灰，年年花讯年年违。
不堪春色拂人去，从此休说二度梅。
正是：叹此生总负你千行泪，说相思空系我生心。
107๕第百零七回李二毛拼铁戈球场比武
第百零七回
李二毛拼铁戈球场比武
大脑壳打仇勇车间群殴
话说转眼又到了七九年的冬季整训，在冬季整训大会上监狱长宣布了个好消息：为了有利于犯人的思想改造，改善犯人的精神生活，监狱决定盖座大会堂，既可以开会，也可以给犯人放电影，所有犯人对于这个ฐ消息都报以长时间的热烈掌声。开不开得成会并不是犯人们所关心的事，看不看得成电影那ว才是真正的问题。每当要放电影而又天公不做美时，犯人们从铁窗里看着阴沉沉的天空眼巴๒巴地祈盼着雨快点停下来，有很多次因为下雨而取消放映，令犯人们遗憾不已。还有好多次电影刚放到半，天公不作美，下起雨来。干部ຖ们要停映，犯人们则宁可淋雨也要把电影看完，放映员张干事只好撑起帆布挡在放映机上继续放映，犯人们则脱下衣服披在头上坚持看下去，在雨中仍能秩序井然地看电影是外部世界看不到的奇观。电影放完了所有犯人全都成了落汤鸡，即使如此犯人们仍然乐此不疲。在监狱里只在两种情况下不放电影，是下暴雨暴雪但暴雪很少见，二是有犯人越狱。在三年半的劳改生涯中，铁戈曾多次在雨中和雪中看电影。无论环境多么艰难，物质生活多么贫乏，大家都能忍受。但失去了看电影的精神享受却让他们倍感沮丧ç，所以这个决定受到犯人致欢迎。
盖座大会堂在技术方面不成问题，监狱里有的是这方面的专业人才。从图纸设计预算决算到เ泥工木工钢筋工应俱全，只是基建队十队在非技术工种的小工ื方面人力非常缺乏。如果是般的小工程他们自己还能对付，但象这样的大工程就显得捉襟见肘了。这个ฐ中队承担着整个监狱的后勤保障，诸如犯人的囚服棉被被套伙食基建等等都是他们负责，所以无法抽调人力做小工。
冬季整训结束后，大会堂旋即开始施ๅ工。狱方经过反复研究权衡，在任何地方都无法抽调人力的情况下，只能把二大队四中队抽出来当小工使用。监狱长严令二大队领导：即使抽调个中队搞基建，二大队的产质量也不能下降。
二大队的干部ຖ经过研究决定：五队和六队开对班。白班从上午六点到晚上八点，共十四个小时。夜班从晚上八点到第二天早上六点，也要干十个小时。这两个队唯得到的实惠就是可以免去开会和政治学习，星期天也照常休息，这是狱方为了使产质量不至于下降所能ม想得到的最好的办法，连犯人的思想改造也顾ุ不得了。
五队和六队的犯人都非常羡慕四队，因为工ื地在监狱的高墙外面，他们每天上工等于上街，上了街就可以观看外面的世界，这对于久困高墙的犯人来说是种可望不可即的奢望。其实工地上早就划好了警戒线并有枪兵把守，四队的犯人只能ม看看街上的过往行人和汽车，他们称之为“挂眼科”，无非是过下眼睛瘾，并没有实质性的好处。刚开始时他们还有些新鲜感，慢慢的就觉得苦不堪言。因为狱方แ要尽快把大会堂盖起来，基建队不分白天黑夜加班加点地拼命地大干快上。四队也被分成两个班，而且最糟糕的是他们没有星期天，犯人们把这样开对班形象地称之为“对挖”。
由于生产时间延长，五队和六队的犯人们也开始抱怨。对此铁戈却无所谓，最让他高兴的是不用开会和政治学习了。他认为在哪里干活都是为国家做贡献，但政治学习却是他最痛恨的事，他宁可多干点活也不愿意政治学习。与其让顾会营那种宵小在小组会上言不由衷的夸夸其谈，还不如让自己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看会儿书。顾ุ会营这家伙三十八年刑é期，他能拥护共产党？说破大天铁戈也不相信。这家伙在会上说的那套全他妈口是心非的缺油少盐反反复复的车轱辘话，令铁戈不胜其烦。现在好了，上班的时间拉长，不用政治学习，铁戈的耳根子也清净了许多。
在阳光明媚的春天里，隔两ä个星期干部就会让犯人们把所有的东西搬到球场上暴晒，这样可以消毒杀菌，减少皮肤病的发生。因为曾经有个刚来的新犯人在看守所得了疥疮，分来劳改后把和他睡在个通铺上的人都传染了，结果这四个人都进了病监治疗。而这四个人都是大脑แ壳那个小组的，他们每人挡四台车，下子就有十六台车无人开。这个工段织的是双绉，对纬密纬线的密度的要求极为严格，每厘米的纬密是四十九根纬线，误差只能在零毫米，其他各工段的挡车工无法操作，严重影响了出口任务，这让中队干部大为恼火，所以干部对这种癣疥之疾也极为重视。通常晒被子这种事只会在下夜班后的第二天下午才做，因为上午睡了觉以后，可以利用下午政治学习的时间做这种事。
四月的个星期天吃过中饭，易管教员宣布今天各组晒被子。于是球队和宣传队的那帮人把球场打扫得干干净净，先铺上硬纸板，再把被子铺上去，大家躺在上面边晒太阳边聊天，这是犯人们最惬意的时候。
他们首先占据球场好像是条不成文的规定，等他们占好了位置，其他人才能到球场上别的地方晒被子。最差的是摇纡房那帮老弱病残痴呆憨à傻的人，只能把被子铺在泥地上。整个中ณ队集体晾晒被褥衣物是当时监狱里的大景观，球场上到处都是棉被，犯人们横七竖八的躺在上边，满院子晾晒着衣服裤子，如同万国旗般随风飘荡，在别的地方แ绝对看不到เ。
蓝天白云，和风丽日，微风拂熙，春意融融。
铁戈脱得只剩下条短球裤，舒舒服服的躺在被子上，任太阳温柔地抚摸着他修长的身体，和别人有搭没搭的说着话。当大家聊天时大脑壳就开始为众人挖耳朵，他有这个奇怪的嗜好，而且手艺极佳，能让你在挖耳朵时悄然睡去，能ม享受到这种特殊服务的仅限于球队和宣传队的十几个人。
轮到给铁戈挖耳朵了，他侧身而卧，边百万\小!ำ说边和大脑壳闲聊。
对于大脑壳的这种嗜好铁戈迷惑不解地问道：“大脑壳，你是在哪里学的这手？”
大脑壳边专心致志地为铁ກ戈挖耳朵边答道：“我小时候就住在黄鹤楼下，就是做长江大桥拆掉的那个黄鹤楼。以前武昌人喜欢到那里听戏喝茶修脚๐捶背下棋打牌，真的蛮好玩。我跟韦少山冇得事就往那里跑，真还有点小瘾哪！我弹中阮吹唢呐，韦少山说湖北评书唱楚剧ຕ都是在那里学的，喝茶听戏的瘾也是在那里搞出来的。这也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我跟你说，那里剃头的师傅不光是剃头手艺好，剃完头还跟客人挖耳朵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