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秦芃十分忐忑，其实她本来是打算和柳书彦慢慢来，却没想到柳书彦昨日居然存了给她下套的心思，她酒量好，本想着将计就计，结果这水酒却比她在北燕喝的烈得多。
秦芃抿了抿唇，终于道：“我想知道小叔的态度。”
秦芃看着“柳书彦”吃东西，觉得十分优雅，十分美丽，但是，不够香，看着就没什么เ食欲。
她动筷子了。
秦书淮这个人吧，你也不能说不好，就是特别没劲儿。
曾经她和秦书淮说，她想要一件黑裙子，秦书淮皱着眉头问她：“会不会太单调？”
下朝之后，秦书淮同暗卫换了脸，就用柳书彦的身份去给秦铭上课，他本来是打了教完秦铭再找借口去找秦芃的主意，结果一撩帘子进去，就看见秦芃端端正正跪坐在秦铭后面不远处的桌子上。
秦书淮看不大出她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但却明显能感觉到整个人都漂亮了一圈，秦芃本来就已๐经是齐国出了名的美人，这么稍稍一打扮，那就是国色天下。
秦书淮将茶杯捧在手心，瞧着陆祐的模样，语调平静：“你觉得她会不会是假死？毕竟你们让她假死了一次。”
姜ä漪不是假死，姜漪是真的死了。
秦芃越说越觉得是秦书淮做了什么，正打算去找江春，就被里面人伸出一只手，握住了袖子。
他眼神有些疲惫，看得出是累็了。秦芃歪着头想了想，确认道：“是不是你太累了？”
但凡想到那个孩子的心情，秦芃就觉得难过。
秦芃点点头，赞扬白芷：“你做得对。”
秦书淮将当年的事说得平淡。三言两语带过了当年惨烈场景。
而后秦书淮将姜氏一族押送宣京，文宣帝向来是个宽容的君主，讲究赏罚分明，于是姜ä氏虽按照谋逆罪满门抄斩ล，文宣帝却也看在姜ä家多年保家卫国的份上，允许将他们埋葬于宣京附近的城郊之中。
秦芃看着秦书淮，将手中卷宗往桌上一扔，向后靠去：“王爷连狡辩都没有，直接上我这里来承认了所有，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秦书淮平静瞧着她：“你又以为你能凭一个ฐ案子扳倒我？”
“按照我朝律法，未经家人同意或有家人在场，不得验尸。”秦书淮冷眼看向秦芃，秦芃笑眯眯接道：“可我朝律法也注明，无名尸体例外，可由官府直接验尸。”
“在验尸前我们可不知道。”秦芃撒着谎：“也是验尸验到一半，本宫眼尖，瞧见了她衣服上的花样十分别ี致，让人打听了才知道这是淮安王府王妃的图样，说起来，”秦芃换了个姿势，撩了撩头发：“摄政王该谢谢本宫才是。”
秦铭就在一旁静静听着，时不时看看秦芃。柳书彦学识渊博，又有行军打仗的经验，讲起东西来并不拘泥于课本，连秦芃都觉得颇为受益。她点着头，突然觉得秦书淮当初举ะ荐柳书彦，或许真的只是因为柳书彦适合？
此时周边都没什么人，也就秦铭在旁边吃着东西，秦芃直接问了，柳书彦倒也不忌讳，想了想道：“其实摄政王还是一个非常公正的人，哪怕你同他有过过节，但你适合，他便会举荐。”
而对于秦芃而言，她心理素质当然好，毕竟她知道姜漪是真的死了。
秦书淮和秦芃静静对视，过了一会儿后，秦书淮闭上眼睛，淡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
可是也不知道怎么的，瞧着他那颤抖的模样，她说不出口来，只能是转过头去，规避了话题道：“书淮，我们现在，谈什么喜欢不喜欢呀？把权势握在手里，这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你嫁给他，”他逼近她，赵芃觉得有些害怕，忍不住往后退去，秦书淮却是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来，逼得她抵在墙上，退无可退。
“哦，我还要养一只猫，还要有一个大厨房。”
“秦书淮你做饭好吃，”那ว时候她像猫一样，蹭了蹭他的胸口，撒着娇道：“我要你一辈子做饭给我吃。”
连自己的人都不是自己的人，那一个被秦书淮举ะ荐的柳书彦又值得几分信任？
秦芃想明白后，简直想为ฦ秦书淮鼓掌。
秦书淮让人赶紧领了他进书房去，同时将绷带和伤药给了他，秦芃看着柳书彦这十分有信心的样子，不由á得有些心慌，在帘子后面给自己打着气。
柳书彦进去后，不到半个时辰，时间便到了，秦铭身边的大太监去福安去收卷，卷子收回来后，让人重新า誊抄了一遍，贴上封条后，传到了秦芃三人手中。
“不行，我不去！”卫衍继续耍赖：“我要去淮安王府！”
秦书淮和卫衍拉扯着，卫衍太执着，一直打闹，秦书淮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卫衍回了王府，然后让秦芃来接人。
于是她抿了抿唇，低头道：“葬哪儿了？”
“我知道了。”
“这……”张阁老犹豫了一下，谨慎道：“不知公主ว心里可有人选？”
听了这个名字，张瑛放心了许多。不是什么有能耐的，他自然觉得很是稳妥，于是点头道：“倒也是个主意，那就如此定下吧。”
秦芃内心哼哼，北燕的冬天走得可晚了。然而她没想完，秦书淮又道：“是我记错了，不是春天来得早，是她总是给我送炭火过来。”
北燕宫廷里的炭火都是按照品级来分的，秦书淮这样的质子，几乎ๆ是没有炭银的。而每一年炭银钱都是在初春发，于是秦芃每一年都是先用着上一年的，等发了炭银钱，就给秦书淮巴๒巴送过去一些。
按照秦书淮的身手，除非卫衍在，不然腿断了也打不赢他。
秦芃笑了笑，低头理了一下资料，秦书淮侧眼看她，见阳光斑驳落在她身上，白芷安静站在她后面，她嘴角噙着笑意，仿佛狐狸一般不怀好意地样子。
“手里缺可用之人，嫂子同我说啊。”卫衍横躺到秦芃身边来，一手撑着自己脑袋，一手放在屈起的膝盖上，含着笑道：“要能打聪明的或者好看的，我手里多着呢，人市那种地方，能ม遇到什么好的？”
“怎么，”秦芃直接道：“卫将军如今对我还有疑ທ虑？”
而秦书淮深陷在自己梦境里。梦境里是赵芃当年在他怀里，她抓着他胸前的衣衫，面上满是痛苦。
他看着她的痛苦，她的绝望，却无能为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