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比较了一下从学馆到长辈家的距离,我舍弃了徐老,径直往曹寰府上去。
如果他得知金玉狐在押,搞不好会闹出劫狱什么的乱ກ子。以他的性情,绝对不会看着恩师有难而躲起来,哪怕是以卵击石,也会全力一搏以报师恩吧。
“不过,好像做我们师父的人都很背运……”我嘀咕着,倒在席上。
我悄声道:“可你那ว么辛苦地收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他还没玩够呢,我知道。
其实,直到东宫上台之ใ前的一个时辰,那些人都还是不敢表态的,因为无论是哪一派(包括太后),对东宫的态度都只是暧昧二字便可概之。
也就是说,我生活在昙县的那段时间,金玉狐就跟阿青接触过了?难怪不识字的阿青会知道金玉狐的事情。
阿青点头:“嗯。我虽无父无母,但骨气也是有的,怎能去偷去抢?”
我愣了愣,从栏杆上撑出半边身子,仔细盯着骑者的背影。曹寰也很敏锐地注视着那个ฐ人。
“好像有点眼熟……”我擦汗。
“事情是真的,但是……”我抿着唇,迟疑片刻,道,“学生因此名落孙山,真的不服!”
我压低声音:“可先师与学生并非父子呀!”
这位梁上君子生得是十分眼熟,剑眉浓黑,双眼皂白分明,如果没有认错的话……
我怎么可能弄错?认人可是我的长项!
对方如临大敌地蹲下:“别出声!我不是奸人!”(看成好字的快反省
v
)
挣扎!
我瞥她一眼,对她的称谓有些暗地不爽——直呼江近海的名字,那是我的特权好吧?在古代谁没事会连名带姓叫人的?
道姑回过头,脸上的笑意如同摘面具一般迅消失了,我觉得背后一冷。
江近海愣了愣:“……谁说了什么เ?”
江近海ร沉默片刻๑,轻轻笑起来:“如果答案是yes,我们的关系能改善一些吗?”
“事情是这样的,我家老爷请公子上京一趟。”他说。
我当然知道他会反对,于是拉过他轻声道:“人家徐大人是朝廷大员,我的师伯,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拒绝吧?”
世事总不乐意让人如愿。九月底放榜,没有我的名字。
我开始不安。
“什么?”
武将一愣,随即呵斥到เ:“胡搅蛮缠!再不住口,休怪本官取你示众!”
张缇想想,大笑:“也对,任凭秦大小姐再胆大,这回可也是跟全州才子比试的时候了呢!”
啊,我要椅子!我不要蜷在地上,胃更不爽了!
“趵兄近来可好?到你府上,下人都说你不在长州,小弟可想得紧了!”他把趵斩迎进来,顺便介绍了江近海,“这位是秦小弟的堂兄,借住在此,姓江。”
对了,送嫁那天,趵斩旁้边坐的不正是江近海吗?他们应当在某种程度上互相认识才是。
他故意忽略我的不悦,自顾自地笑道:“我都计划好了。这次回山庄,从义州走,避过妃子省亲的那一拨人马,再往北走。就算逃荒逃债的农户又造反,也碍不着咱们什么事。”
我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脱口而出:“你想好了,我可没想好!”
听他这么说,江近海ร也负起双手,侧身而立:“请问公子与她有何关系?”
我心里警铃大作——不要告诉江近海我的身份,否则就没完没了了!
“让开!”
这……这不是大学体育课上学过的一招太极拳吗?
姬山翁是我师父,周裴是我的小靠山,阿青是我的朋友,张缇是我的压力垃圾桶(汗,他一定会装小媳妇哭的),有这么多熟人在一起,怎么还会期待到朝廷高层去冒险呢?
“没有啊。”
“请先生拿出来吧!”
姬山老人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瞥了我一眼。
“是的,可以这样说,规矩是大家都认定并且遵守的东西。但方圆之间还可以塞进另一些边角料不是吗?”我笑了笑,“只要这边角料é够强大,即使是偷偷地将方和圆挤得变了点形,那也是可以接受的。”
我摇头。
我脸一红,行了个礼,盘腿坐下。
这……我不安地看了他一眼。
“我母亲早ຉ就死了。”他说,“现在的主母,不是我亲生的娘。”
他有些愤怒地转过头来,道:“她是在父亲选定我为继承者的时候,被按照祖制赐死的!我甚至不记得她的长相!我以后一定要废除这个陋习!”
抓牢?
我骨碌从左滚到右边壁上贴住。
这回,他露出深思熟虑的眼神:“为兄以为你没有必要知道,也许摸清了对方的底细,你反倒会表现得不够自然。”
他毕竟还是小看了我啊。
原来这才是她怒的原因,我忙说:“那ว个算是给贵楼ä压惊吧,放心吧,老爷不会计较小钱的!”
东宫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种委屈,捧着拧得红的脸蛋,气得把他贫乏的骂人字眼重复了十来次。还好,像个男子汉,没哭鼻子。
张缇的狐狸眼眯起了:“呵,看来世子根本就不知道嘛。”
什么,他居然以为我是挖空心思想要嫁进王府的那种女孩?
东宫一脸不悦地质问:“你认识皇姑母?”
“哎?”
“就是刚ธ才跟你谈话的道姑!皇姑母,帛阳长公主。”东宫两条眉毛都快皱到一处去,“以后见了她躲远点,知道吗?”
“喔……其实很少进宫的话,基本上不会再巧遇长公主吧?”我想起做太子舍人的事情,将话题重点小小地扭转过去,“听说殿下有意往东宫舍人名单中增添一位?”
东宫的脸迅飙红。
“……你知道了?”他有些尴尬地用转身咳嗽ณ来掩饰,“本宫、呃、确实有此打算——”
直截了当,我戳破他头顶ะ上冒出的泡泡:“我不干喔。”
唰地一声,他立刻๑回头:“为什么!”语气愤愤不满,不用问,后边跟的标点肯定是感叹号而非问号。
我不慌不忙地解释:“喏,就算我做随侍跟陪游很成功吧,诸位大人的教导还是不得不听从的。每天都跟在三公子身边的话,难免被要求记录一些东西报告给大人们——你不会愿意看到เ这种情况,我也同样呀!”
“你不是那种人!”东宫脱口而出,顿了顿,又狐疑地嘀咕,“等等,你好像就是那种人……”
就算是,也别ี说出声好不好,真伤心。
东宫的想法似乎ๆ很简单,他觉得可靠可信的,就想带在身边。这种贵族式的任性,我是大大地有意见——就算不能平起平坐,至少也要尊重我吧。
为ฦ了让他心底没底,我只好构造一个完全可能实现的恶果来说服他。
“哎呀,不要想太多。我是说,立场改换,态度自然就要变化,日日相对,难道殿下希望你我相看两相厌?”我趁热打铁ກ,“如此说来,保持现在的状况,几天见一回面,不是挺好?”
“……本宫再考虑考虑。”
“呵呵,再考虑,筵席中的美味佳肴都快撤光了。”我拖着他往方亭走,将开得最漂亮的那枝桃花指给他看,“状元郎应该等急了吧。我想折的花在那里,能唤人来替我剪下吗?”
“哈,那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