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一只巨大的眼珠，既然骷髅可以说话，眼珠也没有什么เ不能，髅大并不惊奇。似乎ๆ能够知道他的想法，那眼皮睁开的时候，绿色的光从缝隙渗透到整个世界ศ，整个世界ศ于是都被那眼珠所窥视。那惨绿的目光脉脉ำ照在髅大的肋骨之ใ间，穿过去，毫无阻隔，在地上留下拖长的栅栏一般的平面图。
“坦诚不是错，”那巨เ大的眼珠说，“我得承认没有另一种生物比你看上去赤裸，赤裸得残酷。”那声音听上去渐渐偏向愤怒，质问随之而来，“告诉我，达克尼斯的黑暗笼罩了你么？骑士的尸骨未寒，他的灵魂便已经急着堕落了么？美丽的信仰已经到เ了在黑暗中迷失的地步了么？”
突然一道火光乍现，乌鸦一秒种前还神气活现像个老爷，此刻๑已经挣扎在火焰中ณ，拍打着翅膀惨叫，从树上坠了下来。那些榕树花幻化成了火焰，带着青蓝色的焰冠在乌鸦黑色的羽毛上跳动。
那ว是浴火而生的不死生物，用火焰燃烧生命，燃烧死亡。在那赤红与橙红交错的纹理中ณ透露了炎的奥义แ，当巨大的翼笼罩了整个榕树巨大的树冠，崩射的火星织成火雨，不可思议的危险和魅力便一起那燃烧中升温。
“我是十二圣灵之一的奥克斯ั，奉命看守光的皮肤，直到เ骨垒前来。看上去你有些迷失了，或许这是进入达克尼斯的代价吧，你早晚会想起来……”那声音渐渐变得很漫长很缥缈，随即一道光冲天而起，穿透天花板不见。髅大被那光亮刺痛了双眼，骇然用手掌遮挡视线，才现自己又能ม动了。那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个不折不扣的幻觉，但是又像是没头没脑แ的真事。
髅大于是迫切地问那红魔鬼：“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为ฦ什么เ来这里？”
“幻影？”一瞬间，那月亮族的刺๐客知道自己失手了。这特制ๆ的刻着铭文的长矛一定有效的，他一定是刺空了！安慰着给了自己一个理由，他冷静地环视四周，寻找阿米亥的正体，却听见锁链的声音从那ว幻影的袍袖里响起，哗啷哗啷地落到เ地上。阿米亥的面容随着涟漪的消失渐渐清晰起来，声音也从他的口中传出。
刺客一咬牙，敏捷地一闪，瞬间就已经到เ了阿米亥的身后。他像豹子一样伏在地上，将长矛从阿米亥的后心斜ฒ向上方直刺进去。那长矛上亮起一层金光，刺๐中阿米亥后心的时候出“噗”的穿透声，有一层金光沿着整个ฐ层面激荡开来。刺客大喜，三瓣兔唇上漾起得意的笑容。那枪是专门对付不死生物的猎魂枪，这一下有了魔力爆的反应，肯定是刺๐中了。
“我已得到เ我想要的。”狄兰回答说，“没有什么比生活能充满乐่趣更重要，对一个活了两万年的灵魂来说，那就是一切可以想到เ的理由。若有一天我失去了这资格而痛苦地挣扎，请让我快活地忘记一切。”
“我答应了，”蔻蔻玛莲抬起了头，生活真是奇妙的事，“现在还有一件事情我很感兴趣，我想这乐่趣甚至可以当作对您的奖赏。”
“最重要的是我们能ม否完全控制ๆ成长后的他们。”淘换者深知血骷髅的可怕，在古老的文献中，万年以前曾经有过血骷髅的记录，那ว里没有突出说明血骷髅可以成长到什么地步，反而突出说明了一点——他们很难控制。
这让淘换者随时随地都感到เ不太踏实，带着一种不安感，他来到เ了存放血骷髅的兵营，或者说墓室。这里是血骷髅的休憩场所，那些用来给人放血或是处决的刑具对血骷髅来说却是按摩的温床，而且满盛鲜血。血骷髅们在里面享受战斗中得到的新า鲜血液，最终在那ว血液的腐败中慢慢得到平静。
“蔻蔻玛莲的使者？”血池主ว人扬起手中的书，“听说就是恶魔之王的上层地狱统领ๆ者对吧？我的血池也属于上层地狱？这些一万年前的古老的名字，若不是慕尼黑城堡和枞树林依然存在，蔻蔻玛莲的名字早ຉ将被人遗忘。回去告诉你的主人，恶魔之ใ王不再是魔界的主ว宰者了，达克尼斯的土地总有一块地方可以不归地狱管，慕尼黑也已经是个过时的名字。不要再来打搅我。”
骨肉碎裂声响起，阿米亥的声音在瞬间中断，血池主人的枯瘦的爪子放下，注意力又回到了自己้的书上。一团血雾还在空气中凝聚着，使者的血肉已经变成黄色的脓水爆裂ฐ在墙壁上，滋滋的声音中，就连仅有的几根骨头和袍子也化为呛人的浓烟了。血池主人头也不抬，松懈多年的眼皮显得有些困倦：“我说过，不要再来打搅我。”
暗夜中只见一对巨大的翅膀掠上月影，髅二被吊在空中，风不停从骨骼之ใ间灌进来又穿过去。他的手臂空有力气却无法抓向背后，只能像被巨เ鹰捏住脊梁的兔子一样抽搐着后腿。突然间他感到自由了，只是一瞬间，他借着惯性停留在半空中，迎着达克尼斯ั的红月翻了个ฐ身，随即那ว掌控着一切的爪子再次准确地捏住了他的脊ิ梁，让他的心不断ษ向下沉。可怖的鸦啸响亮地在耳边响起，黑色的羽翼流转，天地也随之流转，但是天空越来越远，地面越来越近。
“轰”的一声，髅二旋转着头朝下掼在地面上，整个插进了土里。沙土被砸出一个ฐ大坑，本已被龙卷风扫得干干净净的地表再次尘土飞扬。髅二的腿抽搐了一下，连同在土外的下半身渐渐软了下去。
“呱！”
乌ไ鸦人昂向着月亮鸣叫，有力地振动着翅膀，缓缓落在地上。他修长的身形悄无声息地站立在柔软的地表，等待了一会儿，眼光落在地面的闪光点——那ว颗猫眼宝石。那宝石竟然落到髅二身边不远的地方，髅二不再有动作，乌鸦便朝着宝石走去。他的腿保持着鸟类的关节习惯向前弯折，所以身体向前倾斜ฒ，用长长的翅膀竖起来保持平衡。
在那种攻击下，还没有什么东西的骨头不肯折断，就是龟壳也会摔得粉碎。髅二的上半身在土里不知道是什么เ状态，不过他很幸运没有砸到石头上，而是插进了地里。乌ไ鸦让他旋๙转着加砸下来，他的盆骨已๐经折断了，和露出半截的脊ิ椎形成了一个让人头皮麻的夹角。
乌鸦放心了，他向宝石弯下腰去，谁知就在他的手即将碰触宝石的瞬间，泥土一翻，一只白骨手掌破土而出一把捏住了猫眼宝石。乌鸦一怔，那ว攥住了宝石的拳头已经闪电å般向上扬起。猛烈的拳风带着泥土向四周爆开，拳头已经带着雷霆万钧之力狠狠击打在他的脸上，将他击得整个向后翻倒。
乌鸦一声怪叫，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有些头昏眼花。空气中ณ渐渐升起了一丝血雾，一阵难听的咀嚼声从地下传来。泥土突然翻开，半截新า鲜的侏儒尸体瞪着眼睛被丢â上来，正是被埋掉的可怜虫。他的下半身好像被什么เ吃掉了，胸膛往下都是血淋淋的白骨挂着流淌的内脏。
“滋”的一声，仿佛有人在用力吮吸，那侏儒的上半身血液一下子流干了，连同弥漫在空气中ณ的血雾一起迅渗入土里。乌ไ鸦看得胆战心惊，那场面它看过很多次，髅大就是这样吃东西的，只是那地下的东西要比他认识的髅大残忍十倍。
“髅大？是你么？”乌鸦小心地望望四周口吐人言，“你受伤了？我是乌ไ鸦，也是荆棘魔女依无莲的使者。主ว人原谅我了，我受的诅咒已经解除，是你在那ว里么？”
没有回答，只有让人毛的咀嚼声从地下传来。乌鸦环顾ุ四周，只看到เ残落的石块和树干。乌ไ鸦将心悬到嗓子眼，凝视着翻开的土壤和髅二露在土外的下半截，那ว刺耳的咀嚼声中偶尔伴着嘎巴嘎ะ巴的碎骨声，渐渐让他觉得恶心。
突然一道红色的光从土里激射而出，正中乌ไ鸦。乌鸦毫无心理准备，重创下惨叫着振翅逃逸。那光线却仿佛黏在它身上的牛筋一般紧ู扯着他，他刚刚飞上半空就被拉了下来。乌鸦浑身抽搐，在光线中渐渐麻痹。只见两只白骨手掌渗透着一片粉红色从坑中探出，随即一声喘息，髅二的上半身从坑中爬了出来。
他兴奋地喘息着，又有一颗独眼在眼窝中了，满眼都是凶狠的光芒。他的牙齿被撞得掉了好几颗，所以进餐似乎不太顺利，很多血渣干在他的下巴๒上。他爬动的时候下半身微微颤了两ä下，似乎藕断丝连，但是他用力掀开土壤，身体便在扯动中彻底分家了。他怔了怔，扭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乌鸦，而乌鸦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了。
魔女的意识已๐经远去，若非迷失森林的异动引起了慕尼黑的注意，结界也刚好崩溃，依无莲亦不会关注这里。那耗费精力的远程魔法解开了他的禁制已经十分难得，依无莲恐怕无法再给他第二次庇护。乌鸦咬紧鸟嘴想要站起来，他现在必须靠自己的力量逃命。一种比死还要强烈的恐怖与凄凉……不！乌鸦颤抖着想要爬起来，力量却在渐渐消เ失，被那红色的光芒吸走了。
“什么เ魔女的使者，我要将你的血肉一口一口剥ຓ掉，连同你的灵魂一起吞食。”风暴之眼的声音叫嚣着，“我就是神！”他驱使髅二的残躯不停向乌ไ鸦爬过来，“我要挖掉你的眼睛，你把我害成这样，不过没关系，我要丢â掉这残废，用你那ว崭新的骨骼做我的新า身体！”
髅二本来张着血盆大口兴奋地向乌ไ鸦爬着，用利ำ齿不断接近眼前的血肉，听到风暴之眼的话却突然愣住了。他一动不动伸直前臂拖着残躯撑在地上，把嘴张得抽了筋，下巴像是就要掉下来，惊愕和犹疑的光在空洞的眼窝里闪动。
“快爬啊，你这笨蛋！”眼珠的声音道，“你这没用的废物，腰都断了，我要你这高位截瘫的家伙还有什么เ用，你现在只能趴在地上给人擦皮鞋了！”
髅二的眼窝中光线忽明忽暗，乱成一团，傻愣愣地呆在原地不动。眼珠冷笑道：“怎么？不想听我的话了？你不需要有自己的意志，那样会很累็。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命令去做，我是神！你不是天生嗜血的生物么？想活下去就得去喝血，有什么好犹豫的。”
髅二似乎ๆ完全傻了，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珠狂笑的声音传来：“你不听话？没关系，我现在还是主宰者。”
随着他邪恶的声音，白色的焰光从髅二躯体上缭绕开来，灼烧着髅二的一切。髅二浑身一颤，自有的眼神黯淡了，似乎意识已经完全放弃。他的指爪颤颤巍巍向前伸去，插进土里，拉着身体向前爬。那毫无生气的骷髅只有一只眼睛在放光，瞳孔中映着乌鸦颤抖的倒影。
血雾弥漫。
乌鸦闻到了血腥的气味，从来不曾觉得如此恶心。他终日和尸体打交道，品尝新鲜ຒ的眼珠，从未觉得死亡如此可怖。那逼近的骨架在地面拖动着，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他因为ฦ挣扎用力而闭上了眼，那声音不断从耳朵传进来，让他觉得想要疯，但是疯用力也站不起来。
“哗啦！”
这一声最为响亮，然后哗啦声便停止了。乌鸦睁眼望去，看到เ一只白骨手掌像标枪一样从地里伸出来，从髅二的胸腔骨骼之间穿过，髅二呆呆地望着那只手掌，他趴在地上，甚至没法回头看清楚是什么，手臂也摸不到。
“是谁？”眼珠的声音似乎有些胆怯，“你还没死？”那只手一动不动，只是伸出来竖在那里，就好像一根偶然探出的树枝一般。眼珠渐渐胆大了，“该不会只有一只手臂骨吧？就好像髅二断成两ä截一样。”他驱使着，髅二便茫然用两根手臂撑起了身体。他可以看到那ว根手臂是从地下伸出来，但是土壤贴得很紧，他看不到เ下面。
风暴之眼呆了呆，即使是神的眼睛也忘记了洞悉万物，它只是努力地往前爬。但是髅二的手臂刚刚ธ用力想要从地面弹起，那只手掌突然攥成了拳头，而且牢牢抓住了脊柱的第二截。风暴之眼战栗中低头去看，正看到那只手从容地向上一推，然后向下猛地一拉，干脆地将那ว截连同下面的胸腔骨全都卸了下来。髅二所剩ທ不多的上半身顿ู时再次散架，只剩下光秃秃的两ä条手臂夹着脖子。
髅大缓缓地破土而出，一层白色的腊壳从他的骨骼上剥落下来。他的骨头洁白如同新า生，透着粉红色的光泽，完整地展现在大地上，就好像新生般没有一丝一毫裂痕。黑暗静默了，因为他重新矗立在大地上，用冷酷的眼神望着踏在脚๐下的敌人。
“髅大！”眼珠哀求说，“我们都是同伴，我错了，今后会听你的话。我需要血，救救我吧！”
髅大一把拎住他的脖子将他举起来，直盯着他的眼睛，那独眼滴溜溜乱转，而空荡的眼窝中已经黯淡得没有丝毫神色。“再叫我一声。”髅大这样说，直盯着那头颅。
于是眼珠便叫了：“髅大。”
那属于髅二的嘴始终没有动，髅大冷冷地看着那眼珠，突然拎着两条胳膊狠狠在地上来回摔打。眼珠不停出哀叫，髅大丝毫也不心软，捏住髅二的头壳狠狠拍打后脑勺，狠狠地拍，直到那ว眼珠从髅二的眼窝里掉出来，在石板地上滚动着，沾满了泥土。
“你不是髅二，不是我的同类。”髅大冷漠地说着，抬起了脚。
“不，髅大，我们是真正的同伴，我错了，我全告诉你。”眼珠不断哀求，“我们都是光神的一部分，我可以给你所有的力量，我是你的忠实奴仆，不要……”
髅大一脚๐跺下去，狠狠地踩，在地上用力碾。凄厉的叫声传来，一股风从脚下狂涌ไ出来将髅大推了一跤。髅大坐倒在地上，看到天空开了一道缝隙，有刺眼的光芒照ั射下来，照射在面前。在那ว里的地面上是一颗带着裂痕的猫眼石，从碎裂的瞳孔里，一股青烟冒了出来，渐渐凝成了一个骑士的灵魂。那ว灵魂看了髅大一眼，点点头，向天空中ณ飘去，渐渐融化在光中。
然后又是一个人，灵魂们不断从青烟中分离出来，飘向天空。髅大默默看着，和他们无言地告别ี。一万年里他们只做了些蠢事么？但是他们看上去都已๐经无所谓。骑士赖以自豪的执着面前，不论是他们的遭遇是可悲还是可敬，他们都能够回到เ真正属于他们的地方去了。
为的老者在最后一个出现，他低头望着那ว碎裂的猫眼石，不住地摇头，似乎十分悲伤。他默默地望着髅大，一言不。天堂的光逐渐被黑暗所吞噬，他却迟迟不肯离去。
髅大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最后，髅大无奈地说道：“我知道了，一时我还想不清楚，但是我会将风暴之眼带走的。行了吧？”
老者欣慰地笑了，他招招手，那破碎的猫眼石便飞起来，径直飞入了髅大的右眼窝，消失在里面。从那ว一刻，髅大突然觉得眼前的景物变得更加清晰了，再也没有一丝多余的色彩妨碍视线。光芒中原来有一道彩虹，他低头望向自己้的手，那ว是洁白的透着粉红色的手。看到的一切是那么เ清晰，恍如在梦中。
“髅大……髅大……”
突然一阵轻微的叫喊声如同呻yin在身边响起，髅大猛然低头，看到髅二的头壳在微微颤抖。“髅二！”他惨痛地狂呼，用颤的手将髅二翻过来。髅二的下颌一下一下地张合，真正属于他的声音正从口中ณ传出来，呼唤着髅大的名字。
“髅大……髅大……”髅二的声音近乎哭泣，“我恨你。”
“我知道。”髅大不由á自主ว地将他搂在怀里，喜极而泣。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再怪髅二了，为什么喜怒会如此无常，他自己也无法理解。
髅二缀泣着，已๐经没有胸膛可以起伏，但是仍用手臂抱紧了髅大，不断用力。“我恨你，”他说，有些断ษ断续续，“我恨你，我妒忌你。因为ฦ你把我们丢下了，丢下了！你总是那ว么不同，只有你能ม说话，只有你不怕干渴，你知不知道没有你的我们是多么绝望？”
“对不起。”髅大不知道说什么好，轻轻捧着髅二的头，髅二的手臂无力地滑了上来，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知道不应该，”髅二哭着说，“但是到现在我都没法不恨你，但是你不要觉得我可怜。我崇拜你，我也想变成你。为了可以看清东西，哪怕给眼睛当奴隶我也心甘情愿，这些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他的手在用力，但是髅大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髅大轻声说道：“都会过去的，我们血骷髅迟早都可以拥有更多。我会把你的骨头拼好，我们回去找大家，我跟你回去。”
“不是的。”髅二哭着，用他仅存的手用力扭髅大的脖ๆ子。“这是我们的宿命，”他说，“我们必须ี自相残杀，这是无法逃避的宿命啊！”
“你说什么เ啊？放手！”髅大被他勒得有些辛苦，开始意识到髅二是认真的。“髅二！”髅大吼叫着，用力拉扯，却解不开髅二拼命的纠缠。
“就是这样，搏斗吧。不要可怜我，我们做生死斗。”髅二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眼窝中的红光也强盛了起来。他不断ษ用力，将髅大的脖ๆ子勒得咯咯作响。呢喃着，仿佛在唱一歌谣：“我们是血骷髅兄弟，最亲密莫过于将对方杀死在怀里。我从前恨你，现在不恨了……”
“髅二！”髅大悲愤地叫着，不得已用力将两臂一合，髅二顿ู时断成几截。他的胳ฑ膊和脖ๆ子都断了，只剩下头颅被夹在髅大掌心，眼中ณ的红芒渐渐转淡，仍注视着髅大，不停地喃喃说话。
“记住，髅大，永远搏斗ç下去。髅大，杀死我，让我解脱吧，髅大……”
那呼唤声一下下敲击在心头，仿佛是命令催促，髅大歇斯底里地狂叫，声音都扭曲了。他十指用力，将髅二的头骨捏成了碎片。一瞬间，黑色的气焰从那骷髅中升腾出来，带起一道狂澜，在空中ณ凝结成黑龙咆哮着的烟影。髅大的身体也跟着散出黑色的气焰，每一根骨头都被黑色的气雾所笼罩。那空中的黑龙气焰渐渐转淡，髅大身上的气焰却在增强，终于像火焰燃烧一样旺盛地披在肩头。
髅大呆呆地望着手里髅二破碎成一片一片的头盖骨，突然有一滴水掉下来，滴在上面。髅大用手摸去，从碎裂ฐ的风暴之眼垂下一道泪痕。他甚至不知道生了什么，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เ要相互残杀，为什么เ会有黑色的气焰升起，为什么要流泪，他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想哭。
髅大恶狠狠地捡起一块腐朽的黑布蒙在右眼上：“我恨你，我要你永远不见天日。”那黑布牢牢地封住了右眼窝，一丝光也不透，髅大才觉得舒服一些。他呆呆地站在髅二的坟前，那黑布不知何时濡湿了。
究竟长久的生命是为了什么？
依无莲斜倚在窗前。
夜莺们忙碌着将抓到的每一只蚂蚱和青蛙穿透在蔷薇的荆棘上，那便是美丽ษ和残酷的生活交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