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身武学世家，祖上曾在乾隆五十九年经府试中武举ะ，
来年经殿试中武状元，任过乾清门头等侍卫，后被封为武功将军，还做过濮阳总兵。
今年，胡大套没了心气。
这通祸害闹得人心惶惶，谁也不敢出门，连往年经常踩挤死人的瘟神庙会也没有半个人影。
就算今年让徒弟们玩耍阵子，谁看哩？
从清早起来，胡大套照例用蝙蝠翅擦过四尺长的花板刀，耍了趟刀里夹鞭，然后跟早来的
老六姜儿臭货国栋四个徒弟玩推手。他本想出身透汗泄泄郁闷，可上午腔子里还是
过不了那个劲儿。
媳妇秀池端着面盆从屋里出来，见他脸色铁ກ青，停住脚步说："人咋跟年景较劲哩，耍不成不
耍，少不了房子地，来年呗。"
胡大套瞪眼道："懂个！祖宗的规矩咋敢荒废？再说还有八天哩。"
秀池扁扁嘴，不再跟他搭话，端盆去了灶间。
"啪啪啪啪"
胡大套刚跟老六扎好架子，忽听有人敲打院门。他迈步过来没问是谁，"哗啦"抽出门闩。
花五魁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外。
"干啥？"胡大套脸不高兴。
"哥，有要紧事体哩！"ิ花五魁擦了擦头上的汗。
"ิ不就是闺女嫁人么เ？俺上过礼咧，不去！"胡大套不管不顾地说。
"ิ哟，是他叔哇，啥事体这么เ急哩？进屋来说。"秀池从灶间出来，手上粘着白面，腔调不阴
不阳。
"ิ不不是这事体，李锅沿回来咧，当了奉军团长，派人正正扒兰芝的坟哩！"
"ิ啊？"ิ
胡大套和秀池同时惊。
"他凭啥？"胡大套有些不相信。
"怀疑李家那五条人命和兰芝都是俺害的，要开棺验尸哩！"
胡大套原以为花五魁施ๅ计骗自己过去喝酒，见他脸着急的样子不像有假，不由看了秀池
眼。
"ิ看俺干啥？是你兄弟哩。"ิ秀池白他眼。
"ิ废话，不是你兄弟？走！"胡大套说。
秀池见他突然变脸，晓得他破了自己发的誓，慌忙在盆里洗手。
"还避邪不？"ิ花五魁见他俩也着急，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抓把香，路上点！"ิ胡大套对秀池吩咐完，又问花五魁，"他们去咧多少人？"
"估计少不了。"ิ
"ิ把拳厂的人都叫着，拿上家伙，在南城门碰头。"胡大套对老六说着，抄了花板刀就走。
秀池攥着燃着的木香紧跟，身后是溜好闻的烟。
7
认识胡大套的人都晓得，他和秀池不管干啥都是成双成对，从没有单独的辰景。人们夸他俩
恩爱，甚至还在嘴边相传着个笑话。
二十二年前，胡大套从子位村出来，想在外面闯番๘天地，可除了耍枪弄棍啥也不会。后来，
卖了自家的房子，买了头驴和辆拉车，做起了卖盆卖碗的生意。定州本是瓷都，宋朝年
间的"定瓷"都是皇宫贡品，胡大套的生意不错，人又爽快，路沿着火车道往北走，边卖
盆碗边交朋友。有天走到เ完县个村子，看见个清瘦的年轻后生胳肢窝里拄着两拐走得甚
是费劲，二话没说把他抱上驴车拉了程。年轻后生本是有名的抱大角注：垒砌房角儿。
此活比垒直墙难，需要技术的瓦匠，前年从房上摔下来成了残废。他见胡大套是个好心人，
硬留在家吃晌午饭，胡大套从车上拿出壶枣酒，二人喝了个精光，还趁着醉意磕头拜了把
子。
胡大套看着忙里忙外的女主ว人，醉醺醺地对年轻后生开玩笑说："老哥，看嫂子那ว屁股蛋就晓
得性大哩，你这身子行不？"
番话正戳到年轻后生痛处，他结结巴巴地说："那ว有啥法儿哩？腰摔得挺不上劲儿，她
都闲了两三年咧！"
胡大套不管不顾ุ地发着感慨说："乖乖，嫂子长这么เ好看，要是俺娶喽她，天天日得她学狗叫
唤！"
年轻后生听完，脸上遮盖不住，可又因为拜了把子不便恼怒，装ณ做大度地笑笑说："你要真让
她学喽狗叫，俺就让她跟你走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年轻后生的媳妇在里屋听得又怒又羞，不过也暗暗喜欢了这个ฐ人高马
大壮实粗悍的汉子。晌午，趁年轻后生酒醉睡熟，媳妇悄悄把胡大套拉进里屋，把攥了
他裆里的物什，"吃吃"笑着说："你咋让俺学狗叫哩？你咋让俺学狗叫哩？"
胡大套是个童子身，哪经得住这般揉搓？可他说归说，毕竟不敢日拜把子盟兄的媳妇。胡大
套想跑，双腿却不肯动，媳妇在他耳边吹着热气说："好人儿，他睡着咧，俺俺想学哩！"
胡大套把持不住，心里又有愧疚，后来，把牙咬说："俺也不白日，日下给你只瓷碗儿，
数着吧！"说完，把媳妇的裤子脱下来，不由分说日了个昏天黑地。
那媳妇并非财迷，可让他留下些东西毕竟是件好事，于是，扳着手指细数起来。
"个碗儿。"
"ิ两个ฐ碗儿。"
"三个碗儿。"
"四个碗儿。"ิ
开始，媳妇还能随着胡大套的攮扎数得细致，后来见他越动越疯，手指也就越数越快，嘴里
着急地嚷道："碗儿碗儿碗儿碗儿"ิ
数着数着，媳妇突然停了口，肉乎乎的身子挺，变成了哼唧："ิ唉呀，唉呀唉呀唉呀，俺飞
咧，俺飞咧"
年轻后生听见动静醒来，偏偏自己的媳妇正在里屋嚷叫"碗儿碗儿碗儿碗儿"ิ。他纳闷她咋"汪
汪汪汪"地学狗叫，猛想起和胡大套开的那个ฐ玩笑，不由á怒火万丈，想冲进去找胡大套拼命，
没想到เ双拐早被媳妇事先藏到别处。
当夜，媳妇趁男ç人睡熟，找到เ蜷在街上打盹的胡大套。胡大套以为她来算瓷碗的账，二话不
说赶着驴车奔了她家，把瓷碗全部卸下。
媳妇让他把驴留แ下，胡大套不依。
媳妇抢白道："要驴干啥？驴能让你日？"
胡大套说："你倒让日，可谁也替不了谁。"
媳妇咬牙跺脚："俺和驴换！"
胡大套时糊涂："ิ咋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