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你的？”程名振一听，立刻๑头大如斗。“这两人一个为幽州罗艺的独生子，一个是窦建德的嫡亲妹妹，他们之间的事情哪轮到咱们来管。管好了未必得到เ什么เ回报，一旦将来成了怨偶，少不得又是一堆麻烦！”
“你可真够糊涂的！”发现妻子根本没明白自己在说什么，程名振抓了抓头皮，抱着脑袋数落，“他们成了路人，也就是一时之痛罢了。若是真的成了亲，红线算是窦家的人，还算是罗家的人？两家打起来后，教她如何自处？况且此事中间还横着一个王大哥，让窦天王如何做决断？”
“其实呢，你这么年轻，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活着，本钱就在，前面输了多少总有机会捞回来！”孙驼子见年青人礼貌，又笑呵呵地开导。
“你是练武之人，没事别ี总闷在屋子里。多活动，多晒晒太阳，自然恢复得比常人快。你看这门轴子，天天磨它磨不坏，要是哪天长时间不用，反而自己朽了！”
坐在马上，四周的天气乍暖还寒，罗成却是大汗淋漓。沉吟了不知道多久，他忽然在马鞍上躬下身去，抱拳相拜，“今日得遇程兄，乃罗某三生之ใ幸。”
“是罗某高攀程兄！”罗成从马鞍上直起腰来，苦笑着摇头，“程兄今日敬罗某，是因为罗某的家世。而罗某今日敬程兄，却是因为程兄的本领和成就！若是……”
“哈哈，程某也是如此。只不过眼下有比打仗更要紧ู的事情做……”程名振哈哈大笑，接过罗成的话头说道。
既然双方彼此之间都没有恶意，相处起来就立刻๑轻松了许多。程名振与罗成并络而行，一路上指指点点，将沿途风光和道听途说来的掌故现炒现卖。罗成久病初愈，看着草尖林梢上淡淡浮起的生机倍感亲切。不时发出一两声赞美与惊叹，给足了此间主人面子。
程名振心中暗道，“如果把老巢ิ都丢了，我还拿什么在你麾下立足？即便再夺回来，那还是我的么เ？”但是在表面上，他却依旧笑着答应：“主公厚爱，微臣时刻铭记于心。如果能ม有两年安宁时间，微臣保证，一定给主公打造一个鱼米之乡出来！”
洺州ะ将士上回离开老巢ิ去讨伐杨善会时正直夏末，此刻却已๐经到เ了寒冬腊月。一路上银雪霏霏，满目枯树衰草，断ษ壁残垣。直到靠近了清漳一带，眼前才终于出现了点生机。几个屯田点上空炊烟缭绕，屋顶虽然是茅草所盖，却让人感觉十分温暖。
众人听得一愣，吵闹声立刻๑小了下来。程名振缓了口气，继续解释道：“的确是我打仗打得太累了，所以改行当文官歇一歇。窦大当家对咱们有救命之恩，大伙千万别乱ກ猜！”
“可不是么เ？什么救命，分明是趁火打劫。现在把咱们利ำ用完了，就想着一脚踢开！”
只是如果程名振不肯担任襄国大总管的话，这个ฐ职位的人选就非常难办了。曹旦、王伏宝的领军能力不亚于他，却不擅长民政。宋正本、孔德绍都做过地方官，治政经验颇็丰，却都上不得马，抡不动刀。至于其他人，说实话，即便他们主ว动站出来请缨，窦建德还未必信得过，当然更不会把这么เ重要一个ฐ位置放心地交予。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请主公斟ต酌！”祭酒凌敬想了想，也出言附和孔德绍的建议。他也看出来了，程名振今天的莽撞举动让窦建德很难下台，只有顺着孔德绍的意见去疏导，才能ม避免当事双方的尴尬。
“让他到中军帐等我，我马就过去！”窦建德只好收起火气，低声吩咐。对着铜镜重新整顿ู了衣冠，他告诉妻子不用等自己一道进餐，然后大步向中ณ军走去。
“禀天王，弟兄们伤亡很小，战死了二十四个，受伤的大概七十多，两项加在一起未满百！”曹旦的亲兵队正廖参想了想，大声汇报。
“没有！”窦建德仔细一回忆，还真是这么回事儿。王伏宝表面看去嘻嘻哈哈，做事却从没让自己失望过。当然，自己也从没把力不能ม及的事情强压给他去做。
“没有！”窦建德回答得很干脆。经过宋正本一提醒，他霍然现，自己以往把一件事情交给王伏宝办，从来不会盯着耳根子嘱咐。而换了曹旦、阮君明等，则ท要交代又交代，恨不能把所有细节都替他们考虑清楚了方才罢休。
在武阳郡死牢里几进几出，黄牙鲍的胆子也彻底炼了出来。不顾自己小命儿还攥在人家手里，吃饱喝足，一抹嘴巴，立刻๑向元宝藏回应道，想花钱免灾，这回根本没戏！
“鲍壮士，鲍壮士，您先别急，耐下心来听老夫说几句话！”元宝藏恨不得将黄牙鲍的两颗大牙给敲下来泄愤，脸却不得不堆满了笑。“老夫早就知道，程将军是个仁义之人。但很多事情老夫也往往身不由á己้。所以才导致双方的误会一再加深。如今，武阳郡如同待宰羔羊。若是鲍壮士肯帮武阳郡过了眼前这关，阖郡下，将永远铭记壮士的大恩大德！”
没等程名振弄清楚他们几个是什么意思，那个做过衙役的人已经跳了出来，“对，对，上次各家各户欢迎杨善会凯旋的香案还在。蜜蜡、高香也都是现成的。赶快，咱们通知各家准备准备，希望还能ม来得及！”
程名振花了很大力气才整明白这些人要干什么เ，有心反对，话到嘴边又咽回了肚子里。此举对他没任何坏处，并且可以堵住很多人的嘴，又何乐而不为呢？反正香案蜜蜡都是现成的，闲着也是闲着。
他是窦建德的近亲，平素一直管窦建德叫天王，老窦之ใ类的胡乱称呼。第一次学着别人的样子改口叫主ว公，弄得双方แ都很不习惯。窦建德楞了一下，苦笑着摇头：“你就别ี装什么斯ั文了。鸡学鸭子叫，肯定学不像。一个ฐ称呼而已๐，没必要太认真！”
“把各地都连成一整片之后再说吧，八字还没一撇呢！”窦建德对此并不太热心，皱着眉头回应。“弟兄们都刚刚走在一起，过于庄重了，反而会显得生分。等大伙互相都混熟了，彼此知道了对方的脾气秉性，见识和能ม耐。再操持这些东西也不迟。”
“不行，咱们得跟老窦说说，这么打，即便拿下清河，日后万一罗艺南下，咱们也没力气再守！”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一道去中军找窦建德，敦促其改变战斗方แ式。窦建德口才甚好，几句话便重新鼓起了大伙的士气。但士气只坚持了没几天，很快，大伙又开始发起了牢骚。这回不仅仅是伤痛麾下弟兄折损太大，并且对能否攻下清河城提出了质疑。
“真的有那ว么一天，你带着大伙立刻走，走得越远，我也就越安心！”程名振将杜鹃的手指握了握，继续强调。
“我接触的也不多。就目前来看，可以说是良莠不齐。但这也验证了窦天王的确有过人之处。无论什么样的豪杰，到他这里都能ม容得下，并且都能派上用场。”程名振五指屈伸，将窦建德麾下的核心人物一一数落。“差一些的，如杨公卿、徐元朗咱俩就不说了。都是原来的打家劫舍的草头王，所凭无非就是‘胆大心狠’四个字而已๐。咱就数其中ณ出类拔萃的。王大哥你见过，他虽然没读过兵书，却是个顶尖的将才。人品、武艺、心胸，没一处不是上上之ใ选。其他的，如阮君明、高雅贤、殷秋、石瓒，也都算是一时豪杰，本事不在你我之下。”
“还没公开商议此事。我私下找过几个人问，都建议我去打。博陵六郡最近几年一直没经过什么เ大乱，又被李仲坚精心治理过，眼下肥得几乎流油!”窦建德犹豫着回应，“如果放任罗艺全吞了六郡，日后我肯定要直接面对虎贲铁骑的威胁。那可是大隋一等一的强军，而咱们这边连五千匹劣马都凑不齐！”
程名振第一次跟窦建德谈这么เ多，出于谨慎，没有急着表明态度。此外，他也想借机听听宋正本的高见，看看这位被窦建德推崇的狂狷书生到底有什么真本事！
“窦大哥说的是！”
“愿服从大当家号令！”
“别，别ี。这事，这事还得跟红线商量清楚才行！”甭看王伏宝在数万大军中毫无惧色，此刻却吓得连连摆手。“她脾ຆ气大，有时候连老窦都惹她不起……”
带着点促狭的想法，归途中，段清等人不断用言语套王伏宝的话，打算套出些趣闻来。王伏宝每每都被大伙逗得额头见汗，满脸通红，却支支吾吾不肯如是交代。到最后程名振实在看不过了，瞪了众人一眼，低声喝道：“都收敛些。窦将军到เ底长什么เ模样，大伙长着眼睛难道不会自己้看么？”
“威武！”众人忍住笑意，大喊堂威。三喊之ใ后，将卢方元和五名活捉他的“义士”一并带上了大堂。
“一共二十两！”程名振想了想，低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