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共才十几个人，就是把山下的护卫全算上，他手里也就二百来号。连二百来号敌军都吃不下，你以为我麾下的弟兄都是泥捏的么？”王德仁眉头紧ู锁，言谈间流露出老大不乐่意。“长史回去休息吧，这么大的事情，我肯定要跟自己的兄弟商量一下，不能说动手就动手！”
正打算继续劝上几句，却看见王德仁打了个哈欠，伸着懒โ腰道：“就这样吧，天已经很晚了。让程名振多活一日，已๐经落入咱们手里的鸟儿，他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管他呢，杀下山去，一并擒了便是！”见王德仁被吓得手足无措，房彦藻心里好生鄙夷，扫了对方แ一眼，沉声建议。
房彦藻听闻，心中老大不乐意。嘴角向挑了挑，终是把话忍了下去。作为外来户，他深知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况且临行前李密曾经千叮咛万嘱咐，王德仁部是瓦岗军伸向河北的触角。他宁可自己受点委屈，也不要把这支触角给弄丢了。
这个主意一提出来就被杜鹃用硬话给顶了回去。首先，杜鹃觉得夫妻两个曾经患难与共，丈夫绝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那种鼠辈。其次，如果哪天丈夫真的变了心，她宁愿做一个ฐ弃妇，也不愿意用歪门邪道的手段来解决。那样维系下来的虚假感情只是聊胜于无，却将自己的尊严践踏得一干二净。
可眼下的现实是，柳儿已经亡故了多年。她坟头旁由杜鹃亲手栽下的柳树也长到了人胳膊粗细，与当年的女主ว人一样摇曳生姿。所以，大多数时候杜鹃只好一个人坐在那里犯愁，愤懑而乏力。
既然驯服“英才”的目的已๐经达到，窦建德便不想于程名振的地盘耽搁太长时间了。耐着性子又看了四、五处屯田点儿后，找了个ฐ恰当机会，他笑着建议：“看别人种树吃桃，不如自己回家挖坑。眼下河北各郡荒芜之地有的是，大伙可以趁着春天刚至，一边做一边学。有什么麻烦，直接写一封信送到เ程郡ຉ守这儿来，请他指点一番，想必他也不会跟大伙藏私！”
到了这个时候，再端着架子不肯下来的者就是傻子。杨德清、刘文善等人也前几步，大声附和，“微臣不才，愿做一屯田à吏，为千岁尽心，为百姓谋福！”
大堂里发生了这么多变故，站在堂前警戒的士卒早ຉ就已经被惊动。可这是窦建德的家事，谁也不敢管，谁也管不着！非但如此，机灵的侍卫们还主动把警戒线拉得更远了些，将陆续赶到เ大堂来的文武官员都遥遥地拦在县衙外。
“我．．．．．．”窦红线哽咽着抹泪，怎么เ也没想到兄妹之间的关系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现在，她相信哥哥不会真的杀了自己，可刚才窦建德眼里一瞬间冒出来的凶光却着实令人胆寒。“我，我也没想过让你为ฦ难。但，但你不能逼我去嫁自己不喜欢的人！”
“坐下，坐下，看你，何必这么紧张？”感觉到程名振身体的僵硬，窦建德继续笑着安慰。“我之所以问你认识不认识徐茂公，不是想责怪你。我是想跟徐茂公联络，希望你能ม从中穿针引线！”
“那都是老黄历了！”窦建德轻轻摇头。“你还不知道吧，翟让被李密给剁了，徐茂公也丢了半条命。只因为李密要借他的手收服瓦岗内营，所以才没有下令杀他。”
程名振无可奈何，只好又将头转过来，抓着妻子的手指说道：“行了，行了，你是会舞刀弄棒，又会帮人保媒拉纤女人，行了不？以后尽量别ี在多掺和。顺其自然，对他们两ä个和大伙都好！”
“你不是什么都懂ฦ么？”程名振气得拍了妻子一巴掌，低声教训。“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红线自己长者眼睛，自己应该知道去看！”
这回，一件趁手且美观的兵成型了。非但挥出马槊ຂ的威力，槊锋下的红缨还能ม迷惑对手的视线。更关键是造价低廉,丢â了之后随手都可以造,不必再受武器折损之苦。拎着兵器在空地上耍了几下，他信心大增，挑拨刺挡，招招皆是平生学到狠辣之势。人槊ຂ渐渐融为一体，带着凄厉的寒光，扫得周围杂花树叶纷纷而落。
久而久之，罗成便自觉武艺天下数一数二。自己冲上前策马一刺，再强的敌人都挡不住。谁料在河间郡遇到了李仲坚，才明白所谓的武艺天下第一，不过是个大笑话。对方手中那ว柄黑刀一走的不是正路子，却招招将自己้吃得死死的。若不是李仲坚不想把博陵六郡彻底打烂，即便有十个罗成，也早被人大卸八十块了。
“单凭程兄！”
二人哈哈大笑，心情都是格外舒畅ม。恰恰窦红线丢下杜鹃赶上来，见两个突然笑得如此愉快，眨巴๒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问道：“笑什么呢，你们，有什么好笑的！”
程名振顺ิ着他的目光方แ向一看，立刻๑笑着介绍道：“那ว里是今年划定的屯田点儿，房子都是临时伐木所建，搭的时候木料还没有干透，所以春天一来，就在向阳墙壁上长出了小树枝！”
“湿气肯定会有的，不过眼看着天就越来越热了，所以暂时用火烤一烤，倒也还可以忍耐。\ຒ等到เ了秋天，天气干爽了，就可以筑土起新房子。垒木房子的材料还可以再拆下来，用做椽子和大梁！”程名振看了罗成一眼，耐心的解释。同时心中ณ好生奇怪，这公子哥几个月来跟窦红线隐居在深山，到เ底住的是什么เ样的华丽ษ场所？
如此一来，这个岁末在悲伤之余，好歹多了些节日之色。一些家中没有丧事要办的百姓把手头仅有的积蓄拿出一部分来，添置家具器物，顺带着给女孩子的夹花麻布和男孩子的灶糖也买了些，使得街巷中不时传出一阵阵天真而简单的欢笑。
所以刚过完新年，原襄国和武安两军治下的县城、堡寨基本已经全部被程名振派人接管。按照窦建德命令，他把两郡合二为一，把已๐经破败没人住的县城还有人数不足万的县城全部ຖ弃置为乡里，然后根据人烟密度在地图上粗略一画，将原来的十几个大小县城统归为平恩、邯郸、永年、龙冈四个，分别由自己、王二毛、段清、韩葛生兼任县令。待得天气转暖，立刻๑着手新一轮屯田垦荒。
“如果咱们拿下清河跟武阳两郡ຉ，再加上原来的地盘，未必没实力与别人相抗！”王飞也不愿意承认洺州军被吞并是必然的结局，哑着嗓子附和。
大伙从没见过程名振如此大动肝火，恨恨地向地上吐了口吐沫，停止了对窦建德的非议。\程名振停了停，将说话的语气再度缓和下来，很诚恳地说道：“窦天王给了我四个县令的位置，也把组建郡兵的任务交给了我。咱们襄国郡没多少百姓，不需要养活那么เ多官员。所以平恩县我准备自己管着。邯ู郸县职位被王二毛要下了。剩ທ下的两ä个县，还有几个郡ຉ兵都尉位置，都给大伙空着。如果有人打算留下来，我会尽量安排！”
出于各自的考虑，大伙纷纷开口，向窦建德表示ิ赞叹。窦建德将这些话听在耳朵里，本来肚子内的些许不快也迅速被溶解了。点点头，笑着道：“日后如果我再有考虑不周到เ的地方แ，诸位也要想程将军般坦率地提醒我。切莫因为给留我什么เ面子。咱们家底子小，经不起折腾。只有事事小心，才有可能在这乱ກ世中谋得一席之地！”
待大伙的笑声弱下去，窦建德四下压了压手，继续道：“眼下我军实力可不足以与李渊、李仲坚等人争，所以襄国郡ຉ也不能ม屯太多兵，以免招人忌惮。这郡丞一职……”
“逃了！城没破，他就跟魏征等人从南门逃了。曹将军亲自带着人去追，但属下出时，还没听到什么เ结果！”廖参低下头，很不好意思地回应。
在羽翼未丰满之前，他并不想跟瓦岗军把关系弄得太僵。对方แ的实力是他的数倍，没必要为了两个无关大局的人引战火。
宋正本轻轻摇头，“尽管对手不同，但王将军用兵却如泰山压顶，让对方根本玩不起什么花巧来。几个月前，属下就是这样败在王将军之ใ手的，当时输得真是心服口服！”
“有什么可笑的？”宋正本语气微愠，脸明显带着笑意。“输给王将军，宋某丝毫不觉得丢人。他是百里挑一的悍将，而宋某不过一地方老吏而已，长处根本不在领ๆ兵打仗！”
只要对方แ帮忙传话，元宝藏好像就已经满足。陪着黄牙鲍吃饱喝足，千恩万谢地将对方แ礼送出境。待转头回到郡守衙门，他便一头扎进了房，把自己关在里面，久久不肯出来。
“东翁……”魏征很担心地呼喊了一声，唯恐元宝藏是在强装镇定。心中有郁结，发泄出来最好。总是憋着，早ຉ晚会憋出病来。
几个刚ธ才还在窦建德耳边不停地投诉程名振的将领何曾见过如此阵仗，咧着嘴巴地左顾右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窦建德知道大伙的观念眼下还停留在当年做流寇的阶段，笑了笑，大声指点：“原来咱们是做山大王，意图在给朝廷捣乱，杀人放火的事情做过也就做过了，不算什么大错。如今大隋朝眼看着就完蛋了，咱们准备自己给自己打江山，安百姓以定天下，军纪就得严明些。否则得了小财去失了人心，外敌一来，百姓争相给他们带路，咱们不是自己้找死么เ？”
考虑到程名振也是外来投奔的力量，顿ู了顿ู，他继续道：“先生和程将军都是读书人，比较在乎礼节。换了曹旦和王伏宝他们，就觉得越随便越显亲近。而眼下军中ณ，十个人中倒有九个是不识字的庄家汉，你让我如何勉强他们？”
“你是长史，出谋划策是份内之责。没什么เ鲁莽不鲁莽的说法！”窦建德摇了摇头，笑着鼓励。“就像你当日答应我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最好。没必要顾忌太多。如果大伙给我提建议时都要瞻前顾后，那ว我很快就要变成聋子了！”
其次，清河城距离众人曾经藏身的两ä大巢穴，巨鹿泽和高鸡泊都不算远。确切一点儿说，是位于巨鹿泽和高鸡泊之间的战略要地。守住此城，北方แ官军若想南下的话，就得绕道巨鹿泽以西，或者高鸡泊以东。左右都要多转四五百里。而巨เ鹿泽和高鸡泊都是绿林豪杰们的福地，在这两个泽地里再藏上几万兵马，关键时刻杀出来切断ษ官军的后路，保管让前来进犯的敌军有来无回。
“咱们河北绿林，过去也曾发达过！”待大伙都沉寂下来后，窦建德郑重总结，“可以说，无论是张金称大当家，还是高士达大当家，都曾经比咱们现在发达。可他们两个的结局呢？头天晚上还风风光光，一仗下来，就血本无归。我老窦既然接替高大当家挑了这个大梁，就不能再带着大伙重现同样的结局。所以我接纳了宋先生的指教，要趁着别ี人顾ุ不上咱们这片的时候，先给大伙打下一块完完整整的地盘来！”
“真的，这些年来，亏得你在我背后。”程名振握住妻子的手，郑重重复。有些话，他一直没说起过，但心里却明白得很。自己当初能在巨鹿泽，后来能在平恩三县站稳脚跟，与杜鹃的辛勤付出密不可分。特别是几次大战之时，若不是有杜鹃护着老弱病残退往深山，他绝对不可能放开手脚。
程名振轻轻咬了一下妻子的耳垂，笑呵呵地继续。“其实论起武将，咱们这边也不少。我真正佩服的是窦天王网络文官的本事。宋正本、孔德绍、凌敬，见识都非同一般。今天宋正本还给他献了安定河北之策，日后窦天王如果按此推行下去，恐怕会大有作为！”
作为继承者，他不想指摘已故者的错误。但是，即便是在高士达活着的时候，二人的意见也有很多相左之处。如果当日高士达但凡能听得进去一点儿不同建议，也不至于死得那ว样惨。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高士达不死，河北这片土地上就永远没有他窦建德露头的机会！
话音落下，窦建德和程名振几乎同时变了脸色，齐齐用恼怒的目光看向宋正本。宋正本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舌头恶毒，摇了摇头，笑着点评，“程兄弟走的其实是另外一个极端，只顾埋头发展，不顾ุ天下大势。\就如同蒙眼拉磨之ใ驴，奔行万里，足未出户！”
“杨公卿现在也到了我麾下。他怕见到你后被你打，躲在队伍当中没敢露头。既然你这么เ说了，我便把他叫进来一起吃点心吧？！”窦建德得意地挤挤眼，仿佛自己占了很大便宜般。
“嗯，你不介意就好。\ຒ否则，我一定让他向你负荆请罪。”窦建德很高兴程名振能给自己这个面子，笑着点头。“老杜和五爷呢？怎么没见到他们老哥俩儿。我们可是有些年没见面了？他们两个可好？！”
他想得很长远，王伏宝却没学会借机脱身。憨à厚地笑了笑，冲着众人解释：“也没那么เ麻烦。大伙自己承担后果就行。窦家妹子可是会武艺的，谁得罪了她，谁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提起心上人的武艺，王伏宝脸上的羞涩立刻大减，代之是几分由衷的骄傲。“她跟我不一样。我原来是打铁出身，身子骨结实，这几年学的全是需要用大力气的功夫。她一个ฐ女孩子家，不能跟老爷们比力气，所以走的是小巧精细路数。老窦被牵扯进孙安祖的案子里那会儿，红线只有十二岁。官府发兵围了窦家，准备斩草除根。结果她一个ฐ女孩子拎着把刀硬是杀出了条血路，不单救了自己命，并且把小侄儿也护出了重围……”
“呸！”被按在地上的卢方元忍无可忍，扭头便啐。五名亲兵被喷了一脸吐沫，立刻回报以老拳。眼看着大堂内就要乱成一团，王伏宝又举起惊堂木，“啪”地拍在桌案上。“老实点，老子没判完呢！”
“正是！”听见上边的口气，卢方元就觉得精神一振，跪直了身体回应。“是高大当家命我前去制衡张金称，卢某幸不辱命！”
不愿看到王德仁继续在对方面前出乖露丑，屈商轻轻咳嗽ณ两声，上前催促：“大当家，弟兄们已经整队完毕，等待您的将令！”
亲兵们立刻举起号角，将王德仁的命令传遍全军。瓦岗军众喽啰本来就不愿意跟绿林同行交手，听闻角声，暗暗松了口气。将阵亡和受伤的袍泽抬起来，将长短兵器扛上肩膀，迤逦南去。
“将军，赶紧下令整队吧。瓦岗军贼心难测！”见桑显和还是迷迷糊糊，杨甫真后悔自己้刚才带人救了他。为ฦ了将陌刀阵冲出一个ฐ缺口，他至少付出了三百多名忠心耿耿地卫士为代价。要不是因为瓦岗军的出现引得程名振调度失误，说不定大伙今天就全都得葬在这里。
“收兵，收兵，向我靠拢。向我靠拢！”桑显和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职责，扯开嗓子喊道。杨甫一挥手，众亲兵立刻齐声呐喊，将这道命令传遍全军，“收兵，收兵，向大帅靠拢。向大帅靠拢！”
伍天锡冲他拱拱手，非常客气地解释：“既然是武将，自然谁都想着打胜仗。如果心里明白最后胜利一定属于自己，则能不冒险就尽量不冒险。如果我是桑将军，就无论咱们这边使出什么办法，都按照自己้的方式稳扎稳打。不贪便宜，不求速胜，自然就不会犯错！”
对于杨广，伍天锡可是没有半点好感。冷笑了一声，愤愤不平地嘲讽：“那鸟皇帝做事从来就跟正常人两ä样着？前几年鱼具罗将军行动稍微受挫，就被他派人砍了脑แ袋。去年桑将军把麾下的弟兄全丢光了，因为在武将中有人脉，所有罪责都没问，补足了人手继续带兵！”
几幅画所表达的内容未必完全是真，但也基本符合事实。特别是被桑显和提拔后那ว幅开心模样，活脱就是伍天锡当时的情况。此外，在最近的几次战斗ç中，伍天锡的确也没亲自和大伙交手。最多只是隔着城墙远远地向外看几眼，很快就消失于人群当中了。
“你这位大人怎么不懂事呐！他本来就跟你有瓜葛，派个信使进去，躲还躲不及，哪敢大着胆子往跟前凑？你想想，这功夫儿里边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您的信使。伍校尉如果主动去找他，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自己要造反么？”信使看了他一眼，很是不满地指责。
说到这层，众人心里又觉得那个禽兽父亲该杀了。没等开口，又听王二毛压低声音说道，“可他那禽兽父亲既然是鲜ຒ卑贵胄，自然护卫众多，寻常人等轻易难以接近。和尚日日求，夜夜求，想是把佛祖辈逼得烦了，一天终于有了回应。降下法旨，说让和尚睡在床上，佛祖自然会施ๅ法带他到一处所在。在那里，他将得到เ唯一的一次杀父机会，错过便不可再有！”
“和尚大喜。沐浴ภ更衣，怀抱一把钢๐刀入睡。醒来时果然见到一处树林，一名鲜卑族武将打扮人将一名女子按在地上，正欲行禽兽之ใ事。看眉眼，此禽兽恰为自己日日想手刃的父亲！”
说到这，他长叹一声，闭上了嘴巴。
“然后呢？”众人被他吊足了胃口，七嘴八舌地追问。
“然后，他的梦就醒了，再也不提杀父之事。”王二毛自己给自己倒满酒，边喝边回应。”从此潜心修佛，终成一代高僧！”
“那是为何？”贾强邦心痒难搔，迫不及待地追问。
“因为”王二毛诡秘一笑，满脸苍凉，“因为那禽兽所按在地上之ใ人，依稀正是她娘亲！”
“啊！”众人忍不住掩口，谁也笑不出来，谁再也顾ุ不上灌王二毛喝酒。如果和尚杀了他父亲，则等于世间再没有他。满腔仇恨也无从谈起。如果和尚不杀其父，则其母自然受孕，然后他降生与世，受尽孤苦。长大后立志杀父为母报仇，岂不又是一个循环？
这生生世世的循环往复，因果报应，几人体味得到เ，几人说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