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驾崩之后，无子的后妃都会被送上山去颐养天年的，况且先帝是在芷兰宫驾崩的，朝中应该会有不少的人找陆芷兰的麻烦，她先前还想过陆芷兰会去哪里，没想到……
顾怀柔：“……”
外头渐渐安静了下来，众人该说的也都说了，平时明争暗斗的女人，瞬间就交了心，相互抓着手鼓励打气，桃花瞧着，也安心了不少。
穆明轩这么多年的皇帝不是白当的，虽然死得悄无声息，但他的亲信和近臣都察觉到了不对，纷纷要求面圣。沈在野站在芷兰宫门口，跟着三公九卿一起求见。
自己这皇帝做了二十多年，就只真心爱过这么一个ฐ女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下场，没想到她竟然会对自己้下这样的毒手！
芷兰宫里响彻哭声，外头的人没有吩咐也不敢进来，只当是兰贵妃被什么事伤了心。
这话他听着是该放心还是该更不放心？沈在野叹息：“别ี人都没看出来，你怎么就看出来了？”
这算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因为怕她从他眼里看出什么东西来。
后头不远处还跟着一众娘子，姜桃花嘴角直抽，恨不得一拳给他打过去。不过看他这大有不说出来不罢休的架势，她还是决定让一步，朝后头的人伸手道：“各位先里面请。”
“我昨晚想了一个晚上。”李缙皱眉道：“万青说我只是失去了你不甘心，所以现在这么在乎你，但……我是真的还喜欢你。”
沈在野：“……”
“你倒是头一个敢跟我这么算计的女人。”睨着她笑了笑，沈在野道：“不怕我连你一起算计进去？”
“沈丞相。”李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在下是不是有哪里得罪了您？”
“那……”那他为ฦ什么เ总有些跟自己过不去的意思？
他怎么会知道李缙这个名字的？！
张大嘴看了他半晌，桃花突然明白了：“您骗妾身的吧？赵国使臣今日一早便到了，而且里面还有李缙，对不对？”
结果沈在野站在外头，险些被她撞上。
桃花挑眉，放下账本迎出来，就见沈在野和穆无暇一起走了进来。
穆无垠转头看了看四周，皱眉道：“放过我，到เ底是你一个人的意思，还是沈在野又在盘算什么เ？”
“你确定？”穆无垠摇头：“沈在野阴险狡诈，你又是他眼皮子底下的人，你在做什么เ，他真的会不知道？”
昔日春风得意的太子，如今衣衫凌乱，发髻也松散，跪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听人说丞相来了，眼神复杂地便看了过去。
“殿下？”穆无垠笑了笑：“丞相看无垠如今这样子，还能喊得出这两个字，无垠佩服。无垠不傻，前因后果到底是怎么回事，丞相不打算解释了吗？”
“父皇！”穆无垠双眼通红，一到皇帝跟前便磕头：“儿臣冤枉啊，儿臣昨晚一直在东宫，什么都不知道！”
云震低头：“回陛下，此事是卑职一人所为，只不过想让太子早些登基。太子被蒙在鼓里，的确是一无所知。”
“人的一辈子也就几十年而已๐。”秦升笑道：“陛下对太子未免也太苛刻了。”
“啊！”皇帝ຓ大惊，立马挥手关上了窗户，用身子抵着，抖着手艰难地将窗户给拴上。
穆无暇是黔夫子的入室弟子，学的都是儒家仁义孝悌之言，天赋极高，比常人更能理解，也会结合实例讲授给其他人，所以即便他年纪小，白胡子的老头儿也得恭恭敬敬地朝他行礼，听他授课。
明德帝深深地看着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安静地听他讲了半个ฐ时辰的课，手里的《论语》倒是摩挲得有些卷边了。
“拿到了。”徐燕归连忙点头：“还有他夫人红杏出墙在外头养小白脸的证据，你要不要？”
有价值的东西？徐燕归挑眉：“姜桃花在赵国的往事，你要不要听？”
沈在野冷眼扫向她，凉凉地问：“好看吗？”
沈在野又气又笑，咬牙切齿地看着身下的人道：“你今晚上别想睡觉了！”
“没什么。”桃花回头一笑，伸手给了她一瓶子药：“这个平肌露是悬壶堂的大夫刚ธ送来的，说是有奇效，你先用上一段时间吧，看有没有效果。”
徐燕归也是害人不浅啊，桃花轻轻叹息，跟她告了辞就往外走。
南宫琴皱眉，摇头道：“会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与顾娘子无冤无仇，做什么要这样害她？”
“没有的事。”南宫琴气得直哆嗦：“请秦娘子莫要信口开河，万一有人当真，把这罪名算在了我的头上，那ว岂不是太冤枉？”
“多谢娘子照拂。”古清影笑盈盈地拉着桃花的手道：“没有娘子，我不知还要被冷落多久ื呢。以后娘子有事，我必定全力相帮。”
“没什么好谢的。”桃花看着她们道：“咱们既然已经认了姐妹，那自然是要相互帮忙的，你们也都准备着吧，说不定爷什么เ时候就来了呢。”
“后日秦解语处死刑é。”闭着眼的沈在野闷声道：“徐管事若是还没能放下，你便带她去观刑吧。”
“并没有。”
屋子里两个人吓了一跳，青苔白了脸，惊愕地抬头往上看。
青苔傻了，嗫嚅了两下，看看桃花，又看看徐燕归，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穆无垠一惊，连忙伸手抓着她的手，结果谁知竟跟握着一块冰一样，冷得刺骨！
“最快一个月。”沈在野道：“沈某必定会让殿下看见她活得好好的，沈某以性命担保。”
沈在野显然是不太明白这一点的，在他眼里，南王就是个脾气古怪的孩子，遇见大事，他自然要指点一二，所以一出宫就去南王府了。
“王爷。”沈在野无奈地靠在门上道：“微臣话还没说完，您明日便要去监工，为ฦ防万一，肯定得去堤坝上最显眼的地方站着。一旦陛下驾到เ，会有人知会您，您准备迎接就是。”
“你站……”住字还没说出来，受伤的太子爷已经跑得不见了影子。他双臂还绑着木夹，竟还灵活地钻出了禁卫的包围。
皇后连忙劝道：“陛下别气坏了身子，无垠他天性重情义แ，此事……也未必有厉氏说的那ว般严重。”
怪不得沈在野会盯上这太子，他的心也太不安定了，已๐经得了东宫之ใ位，却还想很快登上皇位。这样急功近利的人，最容易被人利用，而且下场恐怕会很惨。
“你……”
“殿下能将奴婢一直带在身边吗？”桃花道：“哪怕您晚上休息，奴婢也愿意为您守夜。”
听着这话，穆无垠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信誓旦旦地便道：“好，我去哪儿都会带着你的。”
“你若是出身高门，自小学这些东西，现在肯定就比那一群大人加起来都厉害！”穆无垠道：“这大概是天赋吧？”
一听这话，穆无垠简直是身心舒畅ม，要不是碍着南王在场，真想把这人给拥进怀里好好呵护一番。
她也不想啊，桃花撇嘴，最好别再见面了，各自做各自的事吧，也免得相看两相厌。
少了那祸害，整个相府安静了不少，没人敢再往他怀里扑，也没人敢来跟他顶嘴，更没人敢算计到他头上，让他坐立不安。
“别激动。”徐燕归连忙后退：“我就是她是怎么想的罢了。”
轻笑一声，沈在野起身逼近他：“她是怎么เ想的，要你关心？”
“我……我这不是打听了好来告诉你么？”心虚地躲开，徐燕归道：“你欠陆芷兰的东西一时半会儿也还不完，赵魏又将联手攻吴，不了解姜氏的想法怎么เ行？她好歹也算是赵魏之间的重要纽带。”
“那好。”沈在野点头：“你说吧，她是怎么想的？”
徐燕归抿唇：“就是没怎么เ想，我才觉得奇怪，所以来看看你的想法。你俩先前不是感情挺好的么เ？难不成也只是面儿上的和睦啊？”
沈在野沉默，过了半晌，突然很认真地问了一句：“一个女人真心喜欢你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徐燕归一愣，继而大笑：“这你都不懂？”
他的确不懂，先前以为姜桃花对他或许有两分真心，但现在又不敢确定了。
两人相爱，和他现在与姜桃花之间的状态，到底有什么不同？
“我来告诉你吧。”徐燕归坐下来，沾了他茶杯里的水，在桌上点了点：“女人的感情很复杂，但最基本的东西是奉献、依靠、索取和嫉妒。她们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愿意为那人奉献些东西，比如陆芷兰这么多年来对你，那就是很伟大的奉献。”
“再者依靠，不管多要强的女人，都也是会想依靠男人的，想被保护，这也是女人的天性。”
“还有索取，一味的奉献也不是完整的感情，她们付出过，自然也会向你索取些东西。宠爱或者体贴，亦或是陪伴，都是她们想要的。”
“最后是嫉妒，嫉妒是女人感情里最直接和强烈的一种，能掌握好的人会显得可爱，掌握不好的，便会让人觉得面目可憎。但这种东西是最基本的，若是一个ฐ女人都不嫉妒你喜欢别人，那她一定是不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