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揉了揉眉心。他昨晚心思重,睡得太迟,否则身旁้有人起身,他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张平在屋子里穿好衣裳,然后推开房门。
“平叔。”裴芸不知他要做什么,ไ袁飞飞拉住他,道:“不用跟过去,他去烧水了。”袁飞飞一边同裴芸解释,一边琢磨着刚刚张平没说完的半句话。
就在袁飞飞蹲着呆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胳膊。袁飞飞抬头,看见裴芸弯着腰站在自己面前。
张平毫无意识,身子被袁飞飞一动,失了原本的平衡,向她直挺挺地倒了过来。袁飞飞哎呦哎呦地叫了两声,觉得自己撑不住张平的分量,就把他又推回了柴火垛上。
她舔了舔牙,心说老爷其实长的还是很俊的。
袁飞飞起身,裴芸下意识地拉住袁飞飞的手,袁飞飞转头,裴芸低声道:“你去哪。”
裴芸这才松开手。
她回想起早间在火房的一幕,张平推开她,用的是全所未有的果断与力气,就好似她是什么可怖的东西一般。
狗八听不出个数来,对袁飞飞道:“那,你要如何做。”
袁飞飞在黑暗中ณ缓缓抬起右手,看得不甚清楚。
袁飞飞冲着朝阳无声地叹了口气,心里只有两个字——
“哦?”袁飞飞一顿,有些欣喜。
袁飞飞只是偶然听过几次,都是张平无意间出的声音。
我与你同去。
张平与袁飞飞两人就要朝店里走过去,刚走了两步,就听见有争吵的声音。吵闹声一点点变响,在张平合袁飞飞快要走到เ店门口的时候,门里嗖地一下飞出来个瓷碗,落到地上,摔了个稀碎。
凌花声音凉凉的,袁飞飞在外面听得一乐,几乎可以想象到凌花似笑非笑地眼神。
“自然。”屈子如坐得端正,轻飘飘道。
“啪!”
袁飞飞离开家,转了个弯朝金楼走。
“你……”
少年把锄头放到王二手里,后者战战兢兢地接过,少年又道:“掂掂分量。”
肉丝炒鸡蛋、煮面汤,这两个是平时袁飞飞最喜欢的菜,要是这时候张平再看不出袁飞飞的小把戏,那他这二十几年也算白活了。
张平看向袁飞飞,这回他连手势都懒得比划了。袁飞飞觉得差不多了,清清嗓子对裴芸道:“不用叫老爷了。”
张平点点头。
张平微微有些诧异,他看向袁飞飞,想了想,在纸上写道——
裴芸的神情有些黯淡,他低声道:“我再、再修养几日。”
裴芸脸霎时就红了,支支吾吾道:“谁、谁养膘……”
可仔细再一瞧,这些“张平”你中我有我中有你,穿插交替,相辅相成,莫名之中也有一股暗藏的韵律,竟是少了哪个都不行。
袁飞飞正在涮笔,没听清楚,就隐约听见最后仨字“无规矩”,她笑了一声,趁屈林苑不注意,一把将纸夺了回来。
张平体格强壮,平躺下去,一身结实的肌肉高高隆起,两胸之间一道明显的深纹,一直延伸到上腹,袁飞飞的小手就放在这交叉的地方,揉来按去,这点力气放在张平身上,疼是不至于,可耐不住痒啊。
袁飞飞再接再厉,爬到张平身边,搓他胳膊。
那两人也觉得来者非善,其中一人使了个眼色,另外一人会意,扭头进了屋子。
“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这做甚。”那ว人面色不善,又问了几遍,可不管他怎么问,张平都没有反应。
漆黑的大街上,这三人不知跑了多久,最后裴芸几乎是挂在了袁飞飞的身上。
袁飞飞给他按到墙边,“自己靠着!”她扭头对另外一个蹲在摊位边的人影道:“你拿什么砸的,会不会出人命?”
“袁飞,你带来什么了?”张玉趁着屈林苑不在,凑过头去同袁飞飞说话。
张玉笑道:“小是有多小,给我瞧瞧?”
张平摇摇头,他将铁皮子拿在手里,左右看了一下,然后开始掰弄起来。
张平手指粗糙有力,本来坚硬锋利的铁皮在他手里就像牛皮糖一样,随便弯来弯去。
袁飞飞看了他一眼,张玉道:“要不要同我们一起打石头。”
张玉拉着袁飞飞胳膊,“来来。”
张平点了点字,又指了指自己。袁飞飞总算提起点兴致,“这是张平?”
袁飞飞探头瞄了几眼,又缩回来了。
裴芸站到袁飞飞身后,轻声道:“人死不能复生,唯有留下的亲人康泰百年,才是对逝者最好的告慰,你、你莫要再难过了。”
她想得入神,没注意后面有人,裴芸冷不防地一句话着实吓了她一跳。
张平沉默。
“做饭?”
张平拉住她的手腕。
你真想吃,我再去做一碗。
袁飞飞撇开他的手,道:“我只要这个ฐ。”
张平一个人站在后面,看着袁飞飞埋头的背影,忍不住低下了头。
袁飞飞吃完面,对张平道:“这地上你放着吧,我来收拾好了。”
张平点了点头,自己坐到เ一边。袁飞飞取来扫帚抹布,把地上的汤水面条收拾干净,然后又去火房烧了壶水,泡好茶,端给张平。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袁飞飞点着油灯,对张平说:“老爷,你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