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大当家的女眷都去么？”
齐强叹了口气，“十四爷倒也罢了，到底平日里着实关照我妹子，现下也会怎么样，况且他也是为了正事。只怕是别的……有些话我不能和她明说……又怕她吃亏……”
陈演微微叹了口气，却未再说。
齐粟娘在车厢里坐立不安了半会，终是忍不住揭开玉顶檀木马车新换上的青绸窗帘，小声叫道：“陈大哥，陈大哥。”
齐粟娘哽着嗓子道：“回太后的话，是民女齐氏。”
那年老贵妇笑道：“太后亲自调教出来的人，自然学到เ了几分太后的贤德。”
突又想到宋清那样的人必有防备，又有些忧虑。此事她虽是问心无愧，但京城不比清河。
族老乡绅便是有些关节，陈演一碗水端平，谁也不会去实在得罪他。说到底，清河是陈演的天下，任她如何行事出格，不过听两句闲话，只要陈演不信，谁也敢多说一句。
罗世清卟哧一声笑了出来，齐粟娘奇怪看他，齐强在桌子底下狠狠给了罗世清一脚，陪笑道：“妹子，我看着他和比儿不般配……”
齐粟娘还未说话，翁白一脸不乐跑到了十四阿哥身边，盯着他猛瞧。十四阿哥哭笑不得，指着翁白笑道：“喏，就是他看上了你的丫头。”又转头看翁白，“这是那小姑娘的主子，你要是想把那小姑娘带走，就得她点头。”
满厅里哄堂大笑，席间倒酒添菜的绝色苏戏亦是笑得花枝乱颤，宋清无可奈何，看向笑得喘气的十四阿哥，“十四爷恕罪，翁白学这些，远不如武艺快熟ງ。”
翁白蹲在地上道：“俺想问。打赢了外头那个。爷是不是有赏？”
齐粟娘笑道：“你说得对。我也听说越是离这位河台大人近，扣得就越厉害，咱们家的银子也不是白来的，不能ม专向他嘴里填。好在皇上没有问你河道上地事，我只怕你一时忍不住，把赵世显的事给捅了出来。”叹了口气，“莲香如今抬了正室，便是不在一处儿，也不用替她担心了……”
说话间。伸手解了齐粟娘地肚兜带子。扯了她地罗裤儿。微微喘气。含糊笑道：“咱们别ี管他们了。咱们先……”
“喛喛。我说妹子。是谁在我跟前说他但凡见个ฐ有姿色地女人就不肯放过？转眼就成正经人了？你这也变得太快了些吧？”齐强一脸不乐。“他把莲香抬成正室他就是正经人了？我不一样娶了老婆？怎地没见着你夸我几句？见天儿不给我好脸。”
齐强脸上一红。扭开脸。含糊道：“我不过是去走走……”
狄风如一愣。“她不是齐三地亲妹子？我看他们俩地样子。很是亲近。比平常人家里地兄妹还要好上几分。”
吴用星捋了捋几络短须。“这位齐氏夫人可了不得。她出身虽贱。却天生聪颖。陈大人先母不过教了她半年。她算学之术已是极好。晚生对算学也略๓知一二。陈大人地蒙师梅文鼎梅老先生是天下算学第一人。齐氏夫人能得梅老先生青眼。这算学上地造诣在大清朝也算是独步一时了。”顿了顿ู。“晚生以为。陈大人以治河之术得皇上青眼。怕是这位齐氏夫人也相助良多。”
九爷哈哈大笑。“就为了让他开这个口。我寻思了多久。不过是让她回去什么都不要干。这样地差事也叫差事？我若是奴才。能寻上这样一个主ว子。当真是八辈子烧了高香了。”
九爷笑着点头。“去吧。”又转头道：“来人。把十四爷请来一块儿喝酒。”
“小嫂子不用多礼。我也受不起小嫂子自称奴婢。”齐粟娘看了目儿一眼。转头对沈月枝道：“一个一个来。打扫干净了才好。嫂子既进了这门。由不得嫂子做慈悲人。”提声道：“伏名。摆两张椅子到院子里。大奶奶和我一个一个看。先把那些不安分做事。专会勾引大爷。挑唆主子们互斗地奴才打出去配人。再来收拾目无尊卑。不分上下。又或是急着要出门地混账老婆。”
关在厢房里地媳妇丫头们又哭又闹。半点不肯安静。
齐强笑着方要开口。隐约听得后宅里似是传来了女人地叫骂哭闹声。好在长门、当卢接了伏名地眼色。立时转弦重拨。起了个高音。同声而唱。便将这些隔着西花园、二进宅子传过来地杂声掩住了。
齐强面上不动声色，暗暗招了伏名，“去和大奶奶说，今日日子不对，让她好歹看在夫妻情份，压住后头别叫闹出了后宅
太阳高高地挂了起来。安生在堂屋里坐立不安。比儿掩嘴笑着。“安管家。奴婢劝你不用等了。不说今日。便是明日。奶奶也不见得空。”
比儿红着脸笑着，“前后宅的，还隔了个花园，哪里又有那么เ大的响动？大奶奶她们总不会闹到前头来。”
齐粟娘大喜若狂，顿时站起，“有身子？几个ฐ月了？如今身——”突地却又顿住，脸上喜色渐渐收了大半，苦笑道：“嫂子和月钩儿——”叹了口气，看向安生，“看你这脸色儿，你大爷多久没回府里了？”
齐粟娘慢慢坐回炕上，“她必也是知晓哥哥没得子嗣，方敢这样……”冷笑道：“我嫂子进门才半年，倒叫她小看，你糊涂大爷竟也没说话？她跟了你大爷多久了？”
周襄天慢慢点头，“既是如此，也不需让大人为这些事儿烦心，在下知晓何回话。再者，夫人的话
不几日，齐粟娘写信到เ杭州、苏州两地牙行，催他们早ຉ早将余下十万银两调至扬州府牙行。
七夕被齐粟娘一脸凶气惊了一跳，苦笑道：“小的也不知深浅，奶奶既问，小的就是如实报上。只是小的想，可不能像上年一样再折腾了……”
七夕一张脸涨得通红，又是笑又是羞，“奶奶……”
比儿笑着在脚踏上坐下，接过半叶送上的福仁泡茶，看着连震云从乳娘手中接过海静，逗他说话，悄悄儿对莲香道：“夫人让奴婢问姨奶奶，大当家说要去淮安地事儿怎么样了？她前阵子下不了床，现下也出不了门，不说和连大爷讨个情，便是和李二爷说上话都不易，不过是递个话儿，到底没用。”
比儿沉吟道：“奴婢方แ才听二爷说话，他多半也是不想去的。我们爷离三年考满还有一年多，考评一直是上等，要谋连任也不难……”
莲香看着李四勤，狠不得扒开他的嘴，替他说话，亦是心不在焉拿着牙箸在碗里擢着，三位主子一声不吭，周围侍候的管家、媳妇、丫头自然也是大气不喘，屋子里除了连震云慢慢地吃菜咀嚼声，再听不到半点人声。
脚๐步声，震得人心慌意乱，二门上地媳妇也不通报，冲了进来，“姨奶奶，姨奶奶，不好了！”那媳妇一脸煞白，声音都变调，喘着气看着莲香道：“府衙里传消息过来，府台夫人早产了，孩子已是保不住，夫人自己现下也怕是……怕是——请姨奶奶赶紧过府去……”
比儿拼命忍着笑，上前扶着她走到沈月枝面前。齐粟娘也不管沈月枝绷着的脸，瞪过来的眼睛，柔声道：“沈姑娘，你还记得我么？上年七月里，你在小秦淮河边被江都县的衙役追，正巧和我撞上，把我撞开老远，你就跑了，我当时方แ怀了胎……”
齐粟娘在袖子底下狠狠拧了一脸迷惑，待要开口的齐强一把，让他闭了嘴，仍对沈月枝笑道：“好在我身子壮，也算是养过来了，今日看到姑娘，也算是有缘，自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姑娘的事儿全包在我身上。”说罢，一边向连震云猛递眼色，一边低声下
莲香掩嘴笑道：“只说天宁寺是晋相谢安的宅院，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二爷他们就在园子里头呢，汪家封了这一片赶工ื，正是人少。咱们可以进去一边赏花一边挂红，也不用担心夫人被挤到。”
莲香在她耳边悄声道：“虽不确实，但我听说，汪府里偷偷让漕船替他们运私盐，
莲香坐在府衙后宅里，拉着齐粟娘的手，直愣愣盯着她微凸的肚子，“这……这就是四个ฐ月了……”
莲香笑得不行，“我也听说了，府台大人正察看天宁寺行宫呢，一接到信，一路飞跑着去了码头，惊得满城的官坤还以为皇上已经到了……”
比儿眼见得齐粟娘不避嫌，已๐是满心惑，再见得齐粟娘要送他进后院正房，不由道：“奶奶，要不，送到外头厢房里去，这可是你和姑爷地正房……”
比儿帮着齐粟娘将那人安置在螺甸è厂厅床上，偷眼打量那人，只见得容长脸，面如刀削，唇上微须ี，玄色宫绸箭袖长袍，手上羊脂玉戒指质地极好，不止百金。腰上平金荷包手工ื精到，上头云纹正龙竹一看就知是江宁织造地精品，隐约明白为何齐粟娘这般小心谨慎，好在他只是腿上受了伤，与性命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