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此情无计可消除(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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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千忽然想到《祝你平安》这歌,又觉得有些老土。但miss赵却表示极大认可,她又安心了。演出者都是自备伴奏磁带,可是她没有伴奏,愁自己是不是要清唱了。忽然想到曾在许诺拿来的《十年好歌》光盘上看到เ过。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她中午放学时去问许诺,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软弱。没想到许诺一口回绝,坚决不借。若千以为他在开玩笑,于是警告道:“不拿走着瞧!”他叫上陆栎文扬长而去。下午若千很早ຉ就来了,等着他出现。他来了却只字不提。他真没拿。若千彻底失望了,想他应该帮她的。

miss赵来一句:“若千你们这列往右吧,搬着方便。”这简直有如天助。但她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心里却暗暗欢喜。许诺和苏瑗那两列向左搬到南边挨窗户去了。许诺这下是正和窗户真正缠绵在一起了,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和苏瑗抢了。苏瑗大叫着,嫌那里的窗帘ຈ脏。许诺扯下来让她去洗。苏瑗又扔给若千一个,许诺还附带一句:“班长为人民服务!”

一会儿作业没交上来几本,倒是一堆假条:“某某某忘带习字本”“某某未到”之类的,若千只得送作业过去。

旁人都笑了。他仿佛故意调笑似得看若千,若千瞪他一眼。她想起正是爸去陆栎文家那天,醉了,被送回来的。一共就两ä人送吗,什么一大群!

若千喜欢考试时在一个角落里或和老师面对面。这是两ä种极端对立的心态。角落让她有种安全感和心静感,直面老师会有种积极表现的冲动来鼓励她。但这次偏偏是在中间第三排。她顿时有种身处孤岛四周失援的恐慌感。

若千的数学又完蛋了,两道大题๤没做出来。下卷来又该挨爸爸的谆谆教导了。想起令她无可奈何的数学题,心里的一团火烧得她直想疯,欲哭无泪。无力地走出考场,才下午四点多,太阳的威力也对她失去作用。好多人结伴回去,她独自默默地推车回家。许诺和陆栎文坐在车上,想必是在等杨国。他们没有说话。若千缓缓去往大门口,总希望许诺会追上来,问她怎么回事。出校门往西,阳光洒下一路金光,刺得她睁不开眼,赶快骑到树阴下。

老班安排各位家长就座。若千拘束地坐在爸爸旁边。台上坐的是各科老师。最可怕的是理化老师居然就在她对面,她紧张得不敢看他们,就像面对一张什么也做不出来的理化试卷一样。平时和蔼可亲的语文老师离她很远,就连交换的眼神也๣仿佛变得虚无຀缥缈。

若千看见别的同学在家人和老师๲面前畅所欲言,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遗忘在角落里的东西,有种与世隔绝的悲哀,就像小时候她看见别的小伙伴在一起玩,而当她要求也要加入时,被父母厉声阻止,然后被牵着带走,只有边走边留恋地回头看一样。若千只想立刻๑离开。

若千见事情平息了,问道:“许诺,书呢?”

苏瑗见若千也借他的东西,接着作:“若千啊,你怎么借他的书!小心弄坏了一角,人家又啰嗦半天!”

“谁没有交作业,主ว动站起来!别等我叫!”

“就这几个吗?”

因为有若千打破试管而不用赔偿在先,老师也不好意思说让苏瑗赔偿。

第二天苏瑗问若千咱们还用不用赔。若千明白她的意思是如果你赔我也赔,你不赔我也不赔。若千只冷冷地来了句:“不知道,你愿意赔就赔啊。”

马上十一放假了。最激动人心的就是国庆50年华诞。马上要放假,学校要求适应时代变化换板报。若千其实最喜欢做这种大体裁é的板报,一是图画和背景好找,二是文章比较多,随便抄几句就是一篇激情昂扬的爱国表现。若千想起小时候读的梁启的《少年中国说》,觉得这比报纸上华而不实的的评论好得多,“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若千觉得看当下报纸社论看多了,就会现那些文章大同小异,像是和平年代任意抒而养成的“泛爱论”,叫嚣着,矫情着。若千心里更多的是回忆。回忆1997年香港回归时的日子。那ว时她即将小学毕业。七一刚过就参加了初中升学考试,然后她就来到了这里,遇见了许诺。香港回归竟是她六年小学生活的最后记忆。这次50年国庆,和香港回归性质不同,情感却相似。这次国家盛典将要和许诺在身边的日子铭刻在一体了。而香港回归又简直像是昨天的事情。若千顿时觉得人生简直太奇妙了。可是目前她正读初三,明年七一时候她的中考成绩就已经出来了。明年十一国庆的时候她已经成为ฦ一名高中ณ生了。憧憬ä之后忧伤又涌ไ来,明年的十一还会有许诺吗?那是她的高一,会有他吗?若千悄悄转过头,用眷恋的眼神๰望着静坐的许诺,似乎正在经历那种生离死别ี的不舍。许诺不知道若千在这样的时刻会想起他,他也๣看不见若千的眼神。

放假前的中ณ午到校前๩若千理去了。阴雨蒙蒙的,街上湿漉漉的,风凉飕飕的直打入人的胸ถ怀。若千右手扶着车把左手裹着外套避风,心里埋怨着,怎么每次我理天就下雨呢?

若千推门进教室,和对面大开的窗子形成对流,风正好灌进来,好象若千是被风吹进来的,香也飘了进来。周围的人见到若千,笑着说:“剪头啦。”若千一直笑着,许诺也瞧见了。

“呵,哪儿这么香啊?”他笑着又看了若千一眼。

若千笑眯眯地看他。

“哎呀,我手也香了!”他伸手闻闻。

若千想我头香关你手什么事啊,你又没摸。想到这,若千突然脸红了。

四周安静下来,没有人进来,但门又被吹开,对面窗子哗啦啦响,全班同学都抬头赞叹自然的力量。许诺扭头望向若千他们那排的窗子,轻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熬完两节课,大家就被解放回去庆祝๩十一。许诺和陆栎文兴高采烈地走了,可以想得到他们男生是多么热切地企盼放假啊,作业肯定也不做。若千不自觉骑车地绕到中心广场上。雨后刚ธ摆出几层重叠的“欢度国庆”花坛,令她联想到古代的空中花园,而那个想必更壮观。若千想广场上此时应该绚丽异常吧,什么时候才能ม去北京呢?这样重大的节日却没有去北京未免有些遗憾。若千想见识那种举世瞩目的气派,恨不得马上飞到那里去。若千想起许诺,他怎么没有去呢?会不会刚ธ才走了呢?

她小心翼翼地准备绕道雪式口那条街。她盼望在某个瞬间能看见他,可是当她望见雪式口那熟悉的面孔时,又瞬间骑得飞快,仿佛要逃离似的。她看见他了,他家那辆金黄色的轿车停在家具城门口,还有几个不相识的人站在一旁,他也在其中。街上人很少,若千飞驰过去,许诺没有看见她。她却很满足了。

十月一日却又是个阴沉沉的天。一大早,爸爸就把电å视打开,尽是国庆专题。若千想这时中央台的收视率肯定特高,应该和除夕之夜的春晚差不多了。若千和爸爸还有些讨论。妈一贯靠在沙上,边打毛衣边看。若千真想跳进电视,走进北京。她想不知许诺到底去没去,如果他赶去了,那回来一定是要和大家“分享”此次旅行的。她已经想象得到他一脸眉飞色舞,傲气逼人的样子。也许她会什么也๣不说,把他描述的画面用想象交织成一片锦绣。

军人风姿绝代。妈妈在一旁赞叹不已,她希望不想当兵的若千能去考军医大学。若千讨厌在此时谈论这些,讨厌别人借题๤挥,更讨厌扯到她的学习和明年的中考上。她不知道兴致勃勃地看阅兵式跟考学有什么关系。若千只有窝一肚子气,她觉得自己้很可怜,谁也不了解她还虐待她的心灵。忽然有种出走的感觉,离开这样喋喋不休的唠叨下的沉闷气氛。可又想中午就没饭吃了,忍着把气咽下去,继续看电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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