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脆响,某处的锁打开了。
书架向侧翻转,露出了一间密室。
“有嫌疑ທ不等同于就是凶手。”
埃莉诺态度平和地回应:“来枫丹ล尼前,我与臣下约定,今日中午前会派人向蝎湖边卡罗尔要塞的驻军传讯报平安。如果傍晚时没有我的消息,北洛林会立即出兵。”
阶梯猛然到了尽头。
越过公爵颤抖不止的身影、瘫软在地的爱莲娜的侧颜,埃莉诺向门后望去。
明知道这软弱也是陷阱,埃莉诺还是差点动摇了。
乔治笑得很客气:“不,是我强求您了。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您最好尽快给艾德文少爷换个嬷嬷。”
又是一阵沉默。
埃莉诺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幽冷地笑:“您从我那里夺走的只有父亲?”
不等对方说完,她嚯地跨到老艾德文上方,钳住了他的下巴:“如果您真的是那么认为的,那么就再说一遍,看着我,把这话再说一遍!”
“索ิ非斯大人多次为你求情。”埃莉诺转着手上的戒指,朝阿曼达踱了半步,“他的许多发言甚至让人怀疑他一心求死。”
阿曼达抹了把脸,垂头喃喃:“我知道他会的……”
“我否认。”
“没有。”
“如果只有交易才能让您安心,”他笑容尽敛,埃莉诺陡然间生出逃跑的冲动,“请您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了然而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您只需要回答是或否。”
埃莉诺看向金发的年轻神官:“我不清楚是否有魔物在场,但我相信塞维尔大人的判断。”
大学士微微欠身:“米内劳斯大人,能否容许我在此陈述一个猜想?”
“这群乌鸦叫得我心里发毛。”保罗爵士一出门便拢紧披风,缩了缩脖子,搓着手掌哈了口气。
“也许它们也感受了不祥的气息,毕竟这里马上会施展死灵术。”话虽这么说,乔治举止泰然,毫无畏惧之ใ意。
议论声轰地炸开。
她骤然看向高台上的埃莉诺,语声因悲愤颤抖:“受魔鬼蛊惑,我才犯下了这样骇人的罪行……我不求宽恕,但我必须说出真相!骤然降临卡斯蒂利亚的所有不幸,都拜这位埃莉诺女士所赐!”
南乌尔姆的冬天潮湿且阴冷。埃莉诺被雨声惊醒,还没睁眼便下意识一颤。
马修男爵浅眠,看来已๐经早早ຉ去圣堂祈祷了。埃莉诺不由松了口气:两个月前的新婚夜带来的恐惧至今阴魂不散,每一次与男爵同床共寝都是折磨。
他这么说,声量低到她险些没听清。
于是埃莉诺就在乔治关切的呼唤声中,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快扶夫人回去休息!”索非斯学士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来人!”须发巨白的老者沉声唤,满脸疲惫,“送夫人去休息。”
吱呀,门慢吞吞地开启,阿曼达却背过身去,一句欢迎都欠奉。
“刚睡下,”阿曼达回头,“一整晚,他都哭着问爸爸是不是不要他了。”
埃莉诺不觉抬了抬眉毛:“带路。”
“我认得出你的脚步声。”
“艾德文大人?”高个侍女口气谦卑,“夫人刚刚睡下,您看……”
侍女喏喏应下,却没将门掩死。
※
她却没有立即睁眼,反而闭目佯睡了片刻,才睡眼惺忪地将被褥往下巴上卷,低声唤:“艾德文?”
乔治环视四周,神色如常地感叹道:“我亲爱的艾德文大人,恕我直言,这大厅如此宏伟,照明却实在不足。”
“节俭是至高的美德,也是卢克索家的传统,”埃莉诺重新落座,向丈夫征求意见,“不是吗?大人。”
保罗爵士身材魁梧,他两腿松松夹着马腹,向锦标赛场主座行礼ึ:“大人,埃莉诺女士。”
埃莉诺垂睫,但笑不语。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爱莲娜很快拉着尼尔离开了。
石板重重阖上,无端令埃莉诺想起在圣所时听过无数次的盖棺声。
“埃莉诺女士?”乔治轻咳一声。
埃莉诺却没退开,反而凑近,几乎贴在了他身上。
黑暗中青年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
“您发现了什么?”她的声音低低的,含着意在蛊惑的委屈,“但您似乎不愿意告诉我。”
“我暂时不能告诉您。”他审慎地停住思考一瞬,“如果您不探究下去,会更好。”
埃莉诺的手指在他肩头画圈:“我讨厌秘密,不,我最讨厌明知存在却无法追究的秘密。”
“所以,您在拷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