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赵斐浑不在意地点了头。
“我的病你知道的，哪里能骑马？改日叫老九再去陪你们吧。”赵斐淡淡道。
见陆湘看着许亭然，另一个姑娘识趣地往边上去了。
陆湘本来没想好要怎么跟许亭然说，见许亭然如此问，顺着她的话道：“你跟我来。”
赵斐眼角一抽，似是不悦，然而一个字都没有说，转身就走了。
夏天是御花园一年中最热闹的季节。
敬事房留แ了五个行事稳重的，夏晚等十个姑娘送去长禧宫。
长禧宫……
入了夜，宫里各处都有人把守，禁止随意出入。
更何况，这阵子陆湘接了给教导皇子的差ๆ事，玄武门的侍卫早就眼熟ງ了她，一见着她来了，忙把角门打开，让她出去。
“那倒不是。”王德全一张脸比哭还难堪，“半刻钟前，侍卫在筒子河捞起一具女尸，正是这供状上说的苹香。”
按郑丝竹的说法，苹香和她并不亲近，只是略๓微知道些她要来慈宁花园礼ึ佛求子的风声，其余的细节都是只有芸香才知道的。
“小主。”陆湘喊了一声。
陆湘走过去，坐到เ榻边：“小主，该用膳了，备了你最喜欢的人参鸡汤。”
自从她来了长禧宫，研墨这活儿一直都是给她做的。
“多去取些纸来，裁é小一些，今夜可得费些功夫。”
他的头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了一点混沌的声音。
“陆……陆姑姑。”沈约粗哑着嗓子说完，大口大口地咳嗽起来。
赵谟闷闷“嗯”了一声，整个人朝后一仰，躺在了赵斐的榻上。
他不动声色地说：“是个姑娘？”
陆湘确实知道皇后一直在拉拢镇国公，还叫镇国公的孩子进宫伴读，想来就是这个缘故，赵谟才会跟岳天意在大街上骑马。
陆湘一垂眼，见到小厮打扮的洪安走了上前。
陈锦就这么看着他，晃晃悠悠地从小书房走了出去，陈锦不敢扶他，也不敢离他太远。
赵斐没有理会，从后院走到前殿的后头，他站的位置离榻不远，很自然就听到เ了里头的动静。
“在这儿？”赵谟的脸依旧红得不像话，看看赵斐，又看看陆湘，两人皆是风轻云淡，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九爷，这欢喜佛原是一尊佛，法身一分为二，一为男佛，一为女佛……”陆湘微笑着将头先对赵斐à说的那番话重新说了一遍，又拿起那一套最精致的图册演说一遍，“这几幅图画ฑ的都是最常见的情形。”对着赵谟，那些捉摸不定的不适顿时消减了许多，陆湘侃侃而谈，说得十分轻松自如。
崔直笑道：“姑姑教出来的姑娘必是最妥当的，无需我来关照。”
“崔公公有话不妨直言。”
第10章
李昭仪猛然一惊，急忙回过头，果然见到千秋亭外的花丛中，站着一个ฐ笑吟吟的女子，宛若花树堆雪，又如新月清晕，只是站在那ว里，就衬得御花园里千娇百媚的花生生失了颜色。
“歇着罢。”
作者有话要说：赵斐：我就是死，也不要陆湘来司寝。
黄门瞧了瞧盼夏和雪瑶手里捧的东西，确实很多，便点了头。
“慎言。”
走到半道上，七八个小太监急匆匆从斜里窜出来，幸亏陆湘眼疾手快，让到一旁，这才没跟他们撞上。
“什么人挡道哪！仔细碰了东西！”后头一太监尖声骂道，走出来瞧见是陆湘赶忙低头赔笑，“原来是陆姑姑，得罪，得罪。”
“莫采女怎么说，你就怎么回胡美人。”
“旁的呢？”
想把美人从主子万岁爷的龙榻上拉下来，王德全不敢，养心殿的人不敢，罗少监这等货色就更不用说了。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我让罗平跟你一起去。”王德全见陆湘终于应了，热络地站起身送她。
正在这时候，赵斐身后突然走上来一个ฐ身影，那人身上裹着一层约莫是暗紫ใ色的披风，她戴着披风上连着的兜帽，隐在赵斐身后，叫陆湘看不清她的脸。
为什么是“她”？因为她太矮了，比赵斐à矮大半个头，更何况，那露出来的披风一角看起来绣花繁复，定然是个富贵人家的女子。
正想再看得分明些，那个“她”忽然伸手从后头抱住了赵斐à。
这……
陆湘目瞪口呆。
黑灯瞎火的，赵斐居然跟一个女子在承岚亭这里搂搂抱抱！？
可以啊，赵斐。
白天的时候私会许亭然，夜里又在承岚亭私会神秘女子，这精神头、这身子骨真是……了不得。
想到เ日夜为赵斐担忧子嗣的皇后，陆湘真诚地为她松了口气。
赵斐如此忙碌，鲜花环绕，不但不必忧虑子嗣，甚至还是儿孙满堂之相。
算起来，陆湘已经好久没看到人在自己้跟前拥抱了。
到底是年轻，看到这样的场面，陆湘不禁有些心潮澎湃。
然而这时候，承岚亭里的赵斐伸手扯着那女子的袖子，将她的手拉扯了下来。
陆湘虽然离得远，不知道赵斐à在做什么，但这个动作，对比方才情意绵绵的场景，多多少少有些煞ย风景。
赵斐转过身，似乎ๆ在跟那ว女子说着什么，只是他身子到底弱些，说着说着就咳了起来。
那女子扶着他到亭中坐下，等到赵斐咳过去了，方才从亭子的另一侧离开。
承岚亭中ณ，只剩下赵斐à独坐。
热闹看过了，论理，陆湘该撤退了，可刚才赵斐咳得那样厉害，这会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陆湘有些担心。
万一他又咳起来，倒在地上没人管怎么办……
出于良心，陆湘想着，还是目送着他回到长禧宫再离开为ฦ好。
也不知道赵斐是因为刚才把自己咳得没力气了，还是怎么了，就那么一直坐在凉亭里，几乎坐了快一刻钟的时间。
陆湘站在梅林里，站得久了，腿乏不说，身上也觉得有些冷。
正在纠结无比的时候，亭子里的赵斐终于站了起来。
快回去吧，快回去吧，陆湘在心里默念着，对这毛孩子当真是无语，明明自己้一身病，偏偏还喜欢夜里出来瞎晃悠。
“凉快么？”
他在说什么？
陆湘抬头，见赵斐站在承岚亭边上，正好对上自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