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独自在家的齐粟娘(三)加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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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震云气得面色铁青,顾不得重回此院的初衷,怒道:“既是知道不合规矩,你又何必做出来?陈大人他自个ฐ儿的事,要你这内宅妇人操什么心?满屋子的嫁妆还不够你使的?你这般轻狂放肆,行止无规,我已是忍了。我堂堂七尺男儿,去而复返,俯就你这妇人,你还是不依不饶,打量着我连震云是任你拿捏的软汉?可笑至极!”话音方落,便见身形一闪,失了踪影。

也不知哭了多久,齐粟娘倦尽而睡,月光照在外间妆台边的窗格上,将廊下一个久久站立的身影轻轻映在了上面。

许寡妇眼睛都红了,疯狂地挥动着菜刀,尖叫道:“我杀了你,畜生,我杀了你!”

温七已๐是吓得面无຀血色,到此时怒火中烧,一扁担把许寡妇打翻在地,骂道:“疯女人,臭婊子,你们许家的女人都只配当婊子,我把你女儿卖给漕上路过扬州戏班头,这会儿早被带到扬州府去做婊子去了!”

齐粟娘和连大船俱是暗笑,连大河亦是苦笑,连忙转开话题道:“二当家,听说皇上又南巡了,这会儿不知到哪里了?会不会来我们这块?我们这坝可是皇上亲赐御坝之名呢。”

李四勤呸道:“俺明明听说皇上已经过了俺们这块,都到了扬州府了,怎么还在直隶沧州ะ?”

黑压压的浓云挡住了拂晓的光芒,天色暗沉沉的。前头“肃静、回避”虎头风火牌开道,中间清道旗、金锣、卫牌、大扇罗列ต。蓝绢重檐官伞下,陈演迈着官步,身后两队近百人的官员、士绅、举子秀才跟随。其后大红抬箱里是官府为ฦ天妃娘娘妈祖送上的“猪、鱼、鸡”三牲披红祭品。

从县城到高岗的路上,已๐是挤满了清河县民,鞭炮一路放了过去,河漕上的船只灯火通明,多有上岸随喜者。人山人海向高岗上而去,在新年第一天祈求妈祖娘娘๤保佑,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官轿便在典史府门前停下,云典史与相氏一起迎了出来,连连请罪,“下官家中ณ正在宴客,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正说着,已๐是入了前门,绕过前门内福字照壁,果然见得石道尽头正厅上,两个高壮男子身影走了出来。为男子身形颀长,头戴宝蓝锦暖帽,帽顶一颗๣玉珠,尺许长的鲜红缨络洒然垂于脑后。他身着簇新า宝蓝八团大襟翻毛开叉长袍,外罩深蓝玉纽马褂,腰上五彩鸾绦挂了一个银穿心金裹面的香茶袋儿,这般风liu贵介装扮柔和了他身上的煞气威风,不认得是漕帮清河大当家,却似走马烟台的江南雅客。只见他远远施ๅ礼道:“草民等见过夫人。”

许老太太又从袖中取出几张礼ึ单,道:“这几日຅老身给夫人当的家,这四张礼ึ单是漕司全知事,盐场许知事,连大当家,李二当家。其余清河几位乡坤、县衙属官的礼单,老身俱都退了回去,过几日必还要再送的,到时便请大人和夫人裁度了。”

陈演和齐粟娘待得许老太太一去,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笑了出来。陈演看也不看礼ึ单,照旧递给齐粟娘,歉然道:“老太太的话未尝没有道理,粟娘,虽是成亲时花费了不少,但我如今也不在河道上,家里总有些余钱罢,去给你买两个ฐ丫头……”

齐粟娘理都不理他,径向闸门上奔去,沿途见得漕帮帮众一片忙乱ກ,躺在屋檐下等待救治的人,竟不下七八十人,个个受伤不轻。受伤之人身边围着的粗衣妇人们许是漕上水手的妻、女,个个皆是面色惊慌,衣裳不整,想来和她一样,一闻消息急急从家中赶来。齐粟娘心中狂跳,拼尽全身力气飞奔,身后李四勤又气又怒,追在身后,想去抓她却又记起她已嫁人,犹豫中,齐粟娘已是到了闸上。

云典史吓了一跳,连忙转身,便要施ๅ礼,齐粟娘๤急道:“别管这些,陈演在哪里?带我去。”她心中一急,便连名带姓地叫了出了。

王捕头也低声道:“我是看明白了,公堂上的事,是县大老爷作主,这后院里的事,就是这位夫人拿主ว意了。”

好在闸口上的事儿似是妥当,陈演天未黑便回了后院,推门一看,见得齐粟娘仍是坐在妆台前,也不理他。陈演仍是走过来,如往常一样,柔声道:“粟娘……”

齐粟娘看着陈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便是要去,也不因这个时辰,你方从淮安回来,舟船劳顿,多歇歇才好。”歪头看着陈演,似笑非笑道:“你若是吃腻了我做的饭,我就去外头买个上灶的丫头,换换口味。”

齐粟娘鼻中ณ一酸,倚在陈演怀中。陈演再也๣没多说,只是紧ู抱着她。齐粟娘待要说话,外头又是一阵梆响,真的急务来了,陈演只得离衙而去。

堂上的属官纷纷回避,王捕头正要急急退出,突听得县台夫人唤道:“王捕头留步。”

齐粟娘看着脸色苍白的王捕头,微微一笑,道:“王捕头,外头的事儿,你想是听说了?”

连震云沉吟半晌,问道:“老二,当初栽在她手里了?把事儿说明白。”

连震云原还不动声色,听到เ最后却是一拍桌子,怒道:“你们谁对那女人动了歪心思?”

按朝廷品制,民轿皆是平顶,唯有官轿方能ม设拱盖、置轿顶、用绿呢,轿夫按品级而定。齐粟娘见得簇新的二人抬锡顶拱盖绿呢大轿走上前来,便知是专为她赶制,陈演平日必是骑马乘船为多。

齐粟娘原不在意,听得“坛主”两字,却留了心,果然听得他们说了一些闸口上的事,方知那边毁了一艘三百石漕船,漕帮水手一死两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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